祁欢乐架不住沈墨白追根究底,只能把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沉声总结道:“你表哥油盐不进的,我挖个赌博坑把他骗进来,他竟然恬不知耻的赖账了,看来我想混进军营吸阳气不太容易啊!”
“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沈墨白眸光转来转去,不知想到什么主意,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祁欢乐侧目看他,好奇的询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说来听听!”
沈墨白强压笑意,装出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我可以跟表哥说,我们两个私定终身了。这样我在哪里,你就得在哪里,他肯定没有理由拒绝。”
顿了顿,生怕祁欢乐不高兴,又补充强调道:“你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你吸完阳气了,我就对外说咱俩不合适。”
祁欢乐摸摸下巴,认真考虑起来,“可行性不大,你表哥过于警惕,又对我误会挺深的,未必愿意让我们住在军营里。”
沈墨白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膛,“他确实很警惕,但谁让我是他亲表弟呢?就算怀疑其中有诈,他也一定会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哦?”祁欢乐挑眉笑了,“这么说来,他今日的表现都是装的,想以退为进逼我放低谈判条件?”
沈墨白肯定的点点头,“当然!以我对我表哥的了解,这会儿他肯定在明德书院调查你的底细。等咱们明天过去,就能看见他在门口守株待兔了。”
祁欢乐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来,“他会否为难我弟弟?或者抓了我弟弟拿你做交换?”
“不会!”沈墨白斩钉截铁的应道:“我表哥虽然敏锐多疑,但人品方面绝对没得说,他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是来边关镇守国门的,怎么可能伤害这里的百姓?”
祁欢乐嘴角抽搐,“怎么?我不算这里的百姓?你表哥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沈墨白沉默片刻,语重心长的叹道:“实话实说,真不怪我表哥怀疑你。你这超乎人类范畴的本事,换做谁都会警惕防备的!”
他放下警惕防备心,是因为生命垂危之际,祁欢乐出手救了他,还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给他渡灵气治疗。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祁欢乐相助,沈墨白现在尸体都该腐烂了。他的命是祁欢乐给的,自然全身心去信任对方!
但季廷川和旁人没有这个契机,在他们眼里,祁欢乐越厉害就越有问题!
“哎,算了。”祁欢乐幽幽的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她的身份肯定是要隐瞒到底的。
“对了,欢欢。”沈墨白侧目,想起下午在书院发生的事,“你之前说受到天惩是怎么回事?你那时候当真想杀掉县令之子?”
祁欢乐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沈墨白果断摇头,“我觉得你不会杀他!因为你是有底线的人,就算一时愤怒出手了,最后也会顾全大局放过他。”
“猜对了,没有奖励!”祁欢乐勾唇笑道:“其实有一瞬间,我确实动了杀意。但我不会真的杀他,我只是要利用那一丝杀意,试探一下天道的规则底线。”
沈墨白挑眉,了然的弯起唇角,“看来你试探到了,所以才会跟我说,受到天惩不是坏事。”
“没错!”祁欢乐笑的得意,“三千大道,各有法则。我打得过凡人,却斗不过天道。只有知道它的规则底线,才能好好待在安全区域。”
沈墨白‘嗯’了声,又问起祁天赐的事,“天赐弟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他愿意帮你在祁家人这边隐瞒下去?”
“是啊!”祁欢乐重重点头,脸上扬起愉悦的笑意,“那臭小子小小年纪,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早就看出我不是祁家女了。”
沈墨白惊讶地瞪大眼睛,“竟有此事?那他怎么没拆穿你?”
祁欢乐笑着说道:“他以为我是山妖野怪,抢占了祁家女的身子。后来观察一阵子,发现我比祁家女在意亲情,就起了将错就错的心思。”
“也是够虎的!”沈墨白咂舌感叹,“都怀疑你是妖怪了,不怕你把祁家老少吃了啊?”
祁欢乐得意地挺直腰板,“日久见人心,我是凭本事打消他疑心的。”
两人说说笑笑间,很快回到了祁家。
刚推开院门,牛桂香就飞快窜了出来,一巴掌打在祁欢乐胳膊上。
她一边打一边抱怨,“死丫头,你怎么才回来?知不知道家里都急死了!”
“嗷,痛!”祁欢乐捂着胳膊痛呼出声。
祁家众人纷纷出来,关心声和询问声不绝于耳——
姚金凤:“欢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祁大志:“是不是肥皂卖的不顺利?没事的,别上火啊!”
田莉:“万事开头难,欢欢不要气馁!”
祁德福:“哎呀,别在门外傻站着了,俩孩子奔波一天肯定又累又饿,快让他们进屋里边吃边聊。”
祁二强:“对对对!先进屋,晚上做的鸡肉炖蘑菇,俩鸡大腿都给你们留着呢!”
祁欢乐看着一张张极尽关心的面庞,嘴角扬起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任由家人簇拥着把她和沈墨白往屋里带。
嘿嘿!她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家人,真是幸福的快晕厥过去了!
“不是……”院门口,牛桂香傻呆呆的看着径自入院的高头大马,嘴角抽搐的质疑道:“这马是哪来的?”
没人搭理她!大黑马也不搭理她!哒哒哒的迈着蹄子追祁欢乐,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差点打到紧跟在后面的牛桂香。
厨房里,姚金凤和田莉一个盛饭一个端菜,祁大志将拧好的毛巾拿过来给祁欢乐和沈墨白擦手。
祁二强和祁德福坐在桌前,眼巴巴的盯着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说话你们听到没有?”牛桂香抢在大黑马前面跑进来,疑惑地朝门外指了指,“那马是哪来的?你们俩买了匹马啊?”
祁欢乐抬眼,刚巧看到那马大咧咧的把脑袋探进门,目光精准无比的锁定在祁欢乐的身上。
祁欢乐忍俊不禁,站起身笑着解释道:“不是买的,这不回来的太晚了么?就跟别人借了匹马!我先去把它拴起来。”
她是祁家的乖乖女,说抢来的多吓人啊?肯定得睁眼编瞎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