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他都没忘这事,没事就摆出一副 —— 可算周日能捏到软柿子的狂傲姿态。
我倒是面露讥讽提醒他低调点,免得周日输了不好下台。
结果这货毫不自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鄙夷我:“就你俩?还想赢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当我看着这小子越来越招恨的时候,他的报应来了……
要不说人狂遭雷劈呢,可能这小子太跳了,周六上午的一份全校通告给了这小子沉重的一击!
通告的内容直接指出:有老师近期在学科作业批改过程中,发现个别同学在解决物理问题时出现对科学概念的不当联想,将医学领域的 “降压药” 与电路原理中的 “电压损耗” 进行无逻辑的关联,甚至在答题中引用错误公式及非科学理论 —— 如通过服用降压药降低输电线电阻。
通报中,重点强调用降压药 “解决电压问题” 的行为不仅违背了物理学科的严谨性,更反映出部分同学对跨学科知识的理解存在严重偏差!
通报还对物理学科中的 “电压”“电阻” 与医学中的 “血压”“血管阻力” 虽名字相近,但本质原理截然不同做出了超详细的解释。
我本来觉得学校小题大做了,因为我知道付哲本身是带着玩闹想法答题的 —— 虽然我一直调侃让他吃完降压药去摸电门,但他肯定干不出这种蠢事。
但看到通报最后相当郑重地要求各班在下周内组织 “科学研究与科学态度” 主题班会,要求班会中结合本次事件的案例,讨论 “如何避免跨学科知识的不当联想”,以及最下面鲜红的教务处印章时,我才明白,学校确实担心真有学生犯蠢 —— 毕竟在封闭的校园里,不管是不是学生自己犯蠢,学校都脱不了责任。
这个通报一发,校内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八卦是哪个班的哪个 “大聪明” 干出了用降压药解电压的猪逼操作。
在这种封闭的校园环境里,这种离谱操作的搞笑程度一点都不比我 “拉裤兜” 差,瞬间激起巨大反响。
本来大家也就看个笑话而已,但不知道谁恶搞,后来在通报边上贴了首打油诗。
虽然被学生会发现后很快撕掉了,但那首打油诗仍被许多人看到了,甚至不少人拍了照。
当刘一鸣中午抿着嘴、并着腿,在寝室对着手机照片给我们读完那首打油诗后,除了付哲,我和宋光磊都笑了。
诗是这样的:
高三哲哥真奇妙,解个电压把头挠
三思翻出降压药,抠鼻觉得方法好
二话不说药吞掉,心想这招准有效
班个梯子就登高,爬到距离傻憨笑
付梯狠把电缆薅,刺啦一声辫子翘
哲哥现已天上飘,公告裱墙当喜报
本来他读完这首诗我们还没当回事,结果刘一鸣解释,这还是个藏头诗,里面连二班都有
付哲一听,马上夺过手机念出诗中藏头的:“高三二班付哲”后,他身上已有的裂缝又大了几分
下午付哲就更蔫了,晚上才和我们说他一直有逛贴吧的习惯,现在贴吧有了不少降压药解电压的帖子,不少平时在校园贴吧灌水的人对付哲的解题思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发表了相关言论。
比如讨论比较热烈的,有人发帖认为时间密度最大的时候是考试前一晚。
不过下面立马有人反驳认为时间密度最大的时候是 —— 看到自己喜欢的女生被别的男生牵着手的那一瞬间。
关于密度方面也有类似的讨论,有人认为降压药能解电压是正解,因为他早就发现书里关于密度最大的物体是钛的定论不对,认为密度最大的物体是 “切糕”。
虽然付哲平时一直玩世不恭,但此刻我明显能感受到他的焦虑。
毕竟这次与日常互损不同:以往的打闹是玩笑性质,哪怕他离谱到用降压药原理 “解决” 电压问题被物理老师抓包训斥,也不过是常规教训。
但这份通告不同,它带来的是规则权威性的降维打击,加上那首传遍全校的打油诗 —— 这种全校范围的 “群体凝视”,才是引发他 “认同焦虑” 的关键。
而且我一直觉得付哲的 “玩世不恭” 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群体中刷存在感,但一旦他成为全校笑柄,这种 “刻意营造的独特性” 便瞬间崩塌,转化为强烈的羞耻感。
这种感觉我熟,因为我入学后一直在经历这种事,这种情况的根源是 “害怕被群体排斥” 的本能反应。
为了避免他焦虑下去,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主动想开导开导他。
结果这货来了一句:“老毕,咱俩同病相怜,贴吧也在说你跟蠢驴一样无脑照抄,本质跟我没啥区别,咱俩差别无非是你没有诗,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了……”
我:“……”
晚上自习见付哲仍蔫巴,课间休息也不出去,我实在无奈,只能宽慰他:“多大个事,哥拉裤子都扛过来了,你这算个啥?跟哥出去见见风~”
宋光磊也过来直接跟我一起把他往外拽,这小子倒也配合,虽然有点龇牙咧嘴,但最后也跟着我俩出去了。
结果在厕所不巧听到有两个男生嬉笑调侃降压药的事。
正和付哲笑闹的宋光磊瞬间眉毛竖起来,大步一迈,还没进厕所就开骂:“谁他妈瞎逼逼呢?找干是不?”
话音刚落,厕所里瞬间安静了。
我怕事情不对劲,忙疾步进去,见三个看样子是新生的低年级学生脸色不忿地盯着宋光磊。
直到我和付哲站在宋光磊身旁一起面色不善地逼近他们三个身前,他们这才脸色发白露出紧张的表情。
我看向他们三个,语气随意问道:“你们口中用降压药解电压问题的是我旁边这个兄弟,至于你们刚才说的‘无脑抄’指的是我,你们对这事有意见?”
这三个新生迟疑了半晌,才低声道歉:“哥,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想着自己虽然一直没被通报过,但实际是学校重点关注的对象,我伸手拦住又要上前的宋光磊,询问道:“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