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眼中贪婪的目光更胜,不知不觉的跳上了巨石几名锦衣卫已经鬼使神差地靠近晶石,目光炙热得像是能灼穿岩层。
“下来!”傅砚青怒吼,话音未落,又有几人翻身跃起,攀上石面。
刀剑出鞘的声音如风骤起——下一瞬,杀声炸裂。
那些人转瞬间已自相攻伐,兵器撞击,鲜血迸溅,曾经并肩的袍泽,此刻却眼红如野兽,刀剑无情斩下,浑然不顾身边同袍。
傅砚青面色剧变,猛然上前:“都给我停下!你们疯了吗——!”
可喊声被厮杀淹没,没人再听得进去。
下方众人瞠目结舌,望着巨石之上那突如其来的疯狂,有人手指发颤,喃喃低语:
“莫不是……这石头带邪?兄弟们怎会六亲不认……”
一句话说完,寒意直透脊骨。恐惧如蛇爬上脖颈,在人群之间迅速蔓延。
“退后——都给我退后!”叶灵筠猛地扭头,怒喝一声,“守住原地,别动,我去把他们带下来!谁都别轻举妄动!”
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鹰击长空,掠起的风震得草屑翻飞。
他跃上巨石,一手一个,像揪雏鸡般将失控者一一拖拽而下。
“醒醒!”
几人重重摔落地面,浑身瘫软,面如死灰,目光呆滞,连伤口都像是感知不到疼痛。
他们嘴唇发青,气息杂乱,如刚从恶梦中挣脱出来。
巨石依旧冷光森森,纹路像血丝一样,缓缓渗入岩层深处。
“爷爷!你看这上面写的字!”
青菀忽地扬声唤道,声音发颤,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巨石的一侧。她颤抖着手指向半人高处的岩面,指尖距离石上纹路仅寸许。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那灰石粗砺之间,隐隐绰绰的字迹——
老人星侧,有微芒伴之,其星色赤黄,与老人星相偎,宛如主仆相伴。
秦并六国之初,岁在己卯,时维九月,至季秋月末,伴星微光渐黯,光芒闪烁不定,似风中残烛,挣扎摇曳。
未几,微芒竟全然消失,仿若从未于星汉间存在过。
吾久观天象,忽见一星,其光灼灼,长尾拖曳,日益驱近,觉此中藏秘,遂负奇秘,万里辗转,往返数岛间。
太清二年,阴霾蔽日,海风呼啸,星火突坠此岛,光芒夺目,声震四野。
自吾踏上此岛,往昔往来间,景致皆寻常。
然陨石既落,诡象丛生,海风携异香,林鸟啼怪调,花草皆现奇形。
凡近之者,灵识为其所扰,心智孱弱者,顿觉神思迷乱,举止癫狂,仿若邪祟屏附。
自此,岛中诸事皆变……
碑文至此断裂,落款只余“袁”字隐现,余下字迹已被岁月侵蚀,模糊不清,仿佛曾经试图抹除这一切记载。
傅砚青盯着那“太清二年”“星火坠岛”几个字,喉结微动,一言未发,掌心却在不知不觉间攥紧了佩刀的刀柄。
“爷爷……”青菀低声道,她的声音细如游丝,眼神仍停留在那段残文上,“它说的是……这块石头,是天上掉下来的?”
叶灵筠神色凝重,久久未语,仿佛脑中正将那一行行刻文与记忆中某段被掩盖的旧事拼凑重叠。良久,他才缓缓点头,声音低哑:“这不是普通的碑。”
他伸手抚过那一线已经模糊的“袁”字,指尖微颤,像是触到了一道陈年的伤疤。
“如果碑文属实,这东西……该是那年坠星的核心。”他顿了顿,忽抬眼看向四周,“而这城,极可能是围绕它而建。”
“围着一块诡石建城?”皇甫流云眉头一挑,“那帮铸匠疯了不成?”
“你见过疯匠亲手铸牢,把自己锁进来的吗?”傅砚青语气一冷,嗓音如刀,“这不是疯,是怕。”
“怕什么?”有人低声问。
叶灵筠缓缓收回手,转头望向已被斜阳斜照的空旷广场,语气低沉:“怕它还没完。”
话音刚落,只听广场深处传来一声极细的“咔哒”,像是石缝中碎裂的骨声,被风吹得隐约难辨。
而那巨石下方的岩层中,竟有一缕极其细微的红芒,在石缝中缓缓流动,宛如血液苏醒。
“……动了?”皇甫流云骤然转身,下意识的靠向大师兄谢忘川。
“后撤!”傅砚青猛喝一声,目光死死锁住那道红芒,“全体后撤!结阵——!”
锦衣卫反应迅捷,黑甲翻动间,已在广场边缘结出雁形防御阵型,长戟横陈,盾墙如林。青菀和皇甫流云退入阵中,叶灵筠却仍站在巨石前。
“前辈,回来!”傅砚青怒喝。
“你们先退。”叶灵筠却只是淡淡一摆手,眼中映着那石缝中缓缓涌动的红光,眸底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寒意。
他低声喃喃道:“我倒要看看,这块从天而降的祸星……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