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头，不言不语，像要把脑中那画面压回去。

脚步声轻响，青菀绕过树后走来，先是眼角一挑，似想调侃两句，目光落在皇甫流云脸上后，那点笑意顿时收了个干净。

“流云小师傅……你没事吧？”

“菀儿！” 叶灵筠快步跟上来，目光在青菀脸上扫过，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多问。

随后，他转过身拍了拍流云的肩膀，宽声安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出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出来吧，山里没什么可遮着的，这地方，藏得了人，也藏得住眼泪。”

皇甫流云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嗯”了一声，转身走向林中，身影隐没在渐亮的树影之间，那背影，落寞如山间幽雾，明明无声，却压得人心沉。

三人站在原地，片刻无语。

叶灵筠望着他背影，眼里像闪过什么，良久缓缓转身看向南星：“昨晚的事……还没问清楚。那两名锦衣卫为何与你们起冲突？”

南星像才被唤醒，眉头轻轻皱了下：“我……我其实是出来小解，听到有矮崖下有人在说话，流云小和尚他突然出现，我被吓了一跳，不小心弄出声响，惊动了他们，然后就……”

“他们在说什么？”叶灵筠神情紧了几分。

南星眉头微皱，回忆片刻：“好像是还在找人，已经找了大半个月了。”

“找谁？”叶灵筠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南星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透着思索：“郑……郑国泰，对，是郑国泰。”

叶灵筠闻言脑中闪过几日前在蜃浪城见到的那道身影——斜倚墙壁，衣衫凌乱，气息虚浮，浑身沾满尘土，仿佛曾在地上滚爬过似的。

“我那日救阑珊时，见他在玄鼎阁外蜷坐。”他喃喃一句。

“郑国泰？那是谁！怎么这么耳熟？”青菀眨了眨眼，显然还未将这个名字与什么联系起来。

叶灵筠沉声答道：“国丈郑承宪的儿子，郑贵妃的亲弟弟。如今郑贵妃圣宠不衰，郑家在朝中几乎只手遮天。一个这样的权贵子弟，怎么会出现在蜃浪城，还是那副模样？”

“是啊！他在这里做什么？”青菀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地方……离京城近千海里。”

南星也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疑惑。

“已许久未曾回京，对于京城的诸多情况也不太了解，”叶灵筠摇了摇头，眼神深邃：“那日蜃浪城混乱不堪，郑国泰这样的权贵子弟竟出现在那里，背后必然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依旧音讯全无，实在令人费解。”

“药师爷爷！你看到我姐姐了吗？”岳阑珊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转身，只见岳阑珊正脚步匆匆地赶过来。

叶灵筠抬起头，脸上是疑惑：“清澄郡主？她不在山洞里吗？”

“爷爷，林子里那几棵断裂的树……” 青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凝重，转向叶灵筠，“会不会是澄姐弄断的？难道…”

话正说着，叶灵筠眸光一凛，一股森冷寒意自脊背升起。

刹那间，周遭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压抑得人胸口发闷。

紧接着，整齐划一的破空声由远及近，无数带着腾腾火焰的利箭，如狂风骤雨般从正前方迅猛射来。

“小心！” 叶灵筠暴喝声未落，一道火羽已擦着南星的肩头掠过，在她粉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焦痕。

“都退到我身后！” 叶灵筠旋身立于众人身前，

他双掌快速舞动，雄浑的内力自掌心奔涌而出，箭雨在触及那股旋转气流的瞬间，四散开来，落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