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宁夏的城墙下,第一次燃起了熊熊反叛之火。
彼时,宁夏城没有星辰,乌云遮蔽了月光,只有远处的火光照亮城头,仿佛是烈焰吞噬苍穹的前兆。
巡抚府的大门被人狠狠撞开,木门哀鸣着碎裂,尘埃扬起的瞬间,杀意已经如潮水般涌入。
先锋官刘东旸率先踏入府中,身上的铁甲已被鲜血染红,他的目光森冷,扫过厅堂里瑟瑟发抖的官员们,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他身后,是如狼似虎的叛军,目光中满是愤怒与嗜血的狂热。
党馨,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巡抚,终于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他被五花大绑,一路拖拽进堂中,脸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
从骚乱的第一声呼喊传来,他就知道大事不妙,“逃” 字在脑海中疯狂闪烁。
顾不上整理官服,他像个无头苍蝇般朝着后门奔去。沿途,桌椅被他撞得东倒西歪。
等他好不容易冲到后门,却被眼前一幕钉在原地。
只见叛军层层叠叠,枪矛林立,将巡抚府围得水泄不通,自己就像被困在笼中的困兽,插翅难逃 。
“你们想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代表圣上!”他的声音颤抖,但仍强自镇定,目光死死地盯着刘东旸,“你们造反了吗?!你们可知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刘东旸冷笑,提刀上前,刀刃抵在党馨的下巴上,冰冷的寒意迫使他闭上了嘴。
“造反?”他语气轻蔑,眼神中满是嘲弄,“你党狗压榨军饷,逼死多少兄弟?十三年未发一文钱,谁才是逼反的罪魁祸首?”
党馨浑身一颤,嘴唇微微哆嗦,他看向堂中,试图寻找能保住自己的机会。然而,没有人站出来。
他的姻亲、副使石继芳被人按跪在地,嘴被破布堵住,眼神惊恐,手脚被反绑,挣扎着发出呜咽声。
刘东旸甩出一卷黄纸,上头列着密密麻麻的罪状,朱砂笔迹触目惊心。
“党馨,你身为宁夏巡抚,贪婪苛刻,剥削军饷,私吞税赋,毒害忠良,共计二十一条大罪。”
刘东旸目光森寒,声音在厅堂内回荡。
“本该押送京城,交由天子裁决。”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但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党馨还想挣扎,嘴巴刚刚张开,寒光便已落下。
“噗——”
一刀斩下,血溅三尺。党馨的头颅翻滚落地,鲜血从脖颈断口汩汩流出,浸透地砖,他那惊恐未散的双目瞪大着,仿佛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厅中静了一瞬,而后,士卒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许多被党馨压迫过的兵士发泄般地踹翻他的尸体,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高高举起。
石继芳目睹这血腥一幕,瞬间吓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求饶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然而,这世间的残酷,从不给怯懦者喘息之机,无人会对他心生怜悯。
“噗嗤!” 利刃入肉,第二颗头颅滚落尘埃,与党馨的首级并排躺在一起,瞪大的双眼满是惊恐与不甘。
“狗官,罪该万死!” 刘东旸目光如霜,透着彻骨的寒意,手腕一甩,长刀上的鲜血飞溅而出,殷红的血滴洒落在土地上,渗入尘埃。
但众人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恨意仍在胸腔中翻涌。
党馨的尸体被粗暴地拖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叛军手持利刃,将其肢解,肉块纷纷抛向城外的野狗。
围观的百姓们,脸上神色复杂,既有目睹血腥场面的恐惧,又带着对昔日权贵倒台的兴奋。
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皆是对这位曾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巡抚的讥讽,如今他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实在是大快人心。
与此同时,巡抚府内的其他官员,也如待宰羔羊,被一个个拖出。
他们或是被叛军手起刀落,斩首示众;或是被乱棍殴打,活活打死。
整个府邸沦为修罗场,血水在地面肆意流淌,汇聚成河,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场面惨不忍睹。
总兵张维忠,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扑通” 一声跪地,不停地拼命磕头,额头与地面剧烈碰撞,不多时,便已皮破血流,可叛军们铁石心肠,没有一丝怜悯之意。
“他是朝廷的鹰犬,留他不得,杀了!” 一声怒喝响起。
寒光闪过,长刀挥舞,张维忠脖颈处血如泉涌。
他的头颅被高高悬挂于牌楼上,与党馨的首级并肩,在风中摇晃,警示着所有妄图与叛军作对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