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景贵妃的心是真的死了,她的孩子性命垂危,他竟然一点儿担心的迹象也没有。
心中强烈的恨意让她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这个袖手旁观的男人。
可理智又在告诉她,不能,衡儿伤成了这样,至少要等太医来……
“噗……咳咳……咳”
李衡泽忽然咳嗽得厉害,暗红色的血从口中,鼻孔中流出,李衡泽趴在地上,身子抽搐着,喃喃道:“疼……”
“父皇……儿臣疼……”
“母妃……”
“衡儿,母妃的衡儿……”
没有宣圣帝的命令,没有人敢私自动作,景贵妃强撑着自己起身,跌跌撞撞的想穿过人群自己去找太医。
可腿脚都是软的,就连挪动半分都是艰难的……
“拦住她。”
男人的声音威严,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
景贵妃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他狠狠的闭着眼,扑通一声忽然跪在地上。
女人神色悲戚,狼狈的爬到宣圣帝面前,她艰难的伸手抓住男人的裤脚,声音带着哀求:“陛下,臣妾求……求您救救……救救衡儿……”
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景贵妃泪眼朦胧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苦苦的哀求着他去救救李衡泽。
“他要谋反,要杀了朕这个父皇,朕为何要救他?”
宣圣帝确实不打算让太医来救治李衡泽,今日他也是真的知道,李衡泽是真心想杀他。
与其留下这个祸患,不过趁早了解,即便救活了,最后也难逃一死。
男人的话冷漠无情,脸上丝毫没有动容,哪怕躺在地上的是他的亲儿子,跪在面前的是他宠爱多年的女人。
景贵妃的手指慢慢收紧攥住男人的绣着龙纹的裤脚,而后又慢慢松开,她转头看着眼几乎要了无生气的李衡泽,眼中含泪。
前不久,她还在做着成为太后的美梦,却不想,这梦破碎得太快,太残忍。
她的衡儿伤得这么重,若是没有他的命令,是没有人敢给衡儿看的。
李衡泽身体的抽搐慢慢变得微弱,眼睛紧闭着,地上一大摊血,他的脸色灰白发黑。
景贵妃双手撑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滴落,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杀了他。
杀了他。
为衡儿报仇。景贵妃慢慢攥紧了手,咬紧牙关站起了身子,女人身影踉跄,几欲站不稳。
宣圣帝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忽然平静下来的女人眼底的厌恶更加明显。
疯子……
“去死吧!”
一片粗大锋利的瓷片被景贵妃攥在手中,甚至谁都没有看清那瓷片是如何出现的。
空中滑过一道白光,景贵妃脸色狰狞扭曲,尖锐的瓷片正要狠狠的扎进宣圣帝的皮肉中。
“嘭!”
那瓷片距离宣圣帝的喉咙只剩小半截手指的距离,就连宣圣帝的眼中也带了几分惶然。
刹那间,银光乍现,一枚圆形飞镖打在景贵妃的手腕上,那枚尖锐锋利的碎片应声落地。
“陛下恕罪,微臣救驾来迟。”
裴韫礼身着赤色铠甲,手握玄色配剑,脸上还沾染着几丝血迹,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向宣圣帝请安。
一旁惊慌失措的暗卫连忙上前去牵制住景贵妃,神色放松下来。
若是没有裴大人,只怕他们也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陛下,叛党已除,禁军首领已伏诛。”
宣圣帝往后退了几步,神色微微疲倦,看向来人,神色放松了几分,他满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