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苑可有什么动静?”
……
病来如山倒,饶是裴韫礼再康健的身子,也抵不住半宿的风雨,加上这些时日他操劳过度,经受身心双重打击,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才醒来。
“大人,您总算醒了!”
一旁守着的小厮见裴韫礼睁开了眼睛,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喉咙像是被刀子割着一般疼,但脑子确实清明了不少,裴韫礼抬手盖了盖眼睛,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含香苑,可却是在含香苑的偏房。
“什么时辰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大人,已经酉时了。”
不多时,含香苑的人便知道裴韫礼已经醒了,也都松了口气,将小厨房一直准备的吃食和药都送了进去。
“夫人可有来过?”
裴韫礼只穿着洁白的里衣依靠在榻上,神色仍然有些倦怠,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间还是多了几分期待。
那小厮正要将药碗放下,闻言心里暗暗叫苦,再看了眼裴韫礼的脸色,越发说不出来了。
大人如今正虚弱,若是叫他知晓了岑夫人硬是没来瞧一眼,恐怕大人该伤心了。
裴韫礼紧抿着唇,转过脸,原本满含期待的眸子灰暗了下来,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厮见了,憋了半晌,脸色焦急的安慰道:“大人莫要难过,说不准是夫人脖子上的伤口疼着,所以才没来的。”
这话不仅没安慰到裴韫礼,反而让他心里越发不好受了,本就带着病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今日府医去瞧过了吗?”
“大人放心,府医去瞧了,说夫人没有大碍!”
听到裴韫礼醒了的消息的时候,岑若芙正在用晚膳,闻言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冷淡的应了声。
云舒正盛着汤,余光瞥见一抹身影,她垂下眼眸,将汤递到女人手里,轻声道:“夫人,喝些汤。”
手被轻轻碰了一下,岑若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敛下眸中的神色,抬眸看向方才传话的丫鬟。
“你去告诉他,若是好了便回去,含香苑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站在暗处的裴韫礼一愣,眼中满是受伤,许是因为生了病,竟然还觉得委屈了。
含香苑何时小了?
含香苑也是裴府的主苑,和他的临风居差不多大。
他又不要很多的地方,却偏偏容不下他!
那传话的丫鬟面露难色,不知是该应还是不该应:“夫人,这……”
“芙儿,你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裴韫礼攥紧了拳头,从那一排木架子后头走出来,声音浸染着受伤。
男人只穿着里衣,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呆愣,那深邃的眸子里是小心翼翼与脆弱。
可这并不能打动女人分毫,看见男人的那一刻,她的脸色越发冰冷了。
“大人有何错?不过是错在不该纳了我这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