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得对,隔阂难消,他不能一直沉默,一直自以为是了。
裴老夫人敛了神色,可唇角一直挂着一丝笑,待裴韫礼说完了话,她这才开口道:“裴家儿女重情重义,只怕你也不曾想到她并不爱你。”
那时他们都太小,可忘了人都会变,幼时的临安公主或许是个很美好的姑娘,这就是这样才困住了裴韫礼许多年。
“可你是否想过玉嫔娘娘又为何要将公主托付给你?那时你才七岁。”
裴韫礼抿着唇,眼中的冷意也愈发明显,显然他是是知道裴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裴老夫人仔细的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见他眸中并无意外之色,心里也了然。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好在如今也算是跨过了那个坎儿。
“我也累了,你去瞧瞧芙儿吧。”
嬷嬷搀扶着裴老夫人起身,裴老夫人摆摆手,让裴韫礼进去瞧瞧岑若芙,自己则是回了慈安堂。
裴韫礼起身将裴老夫人送到门口,高大的男人立在门口。
夕阳的光辉撒在他的身上,更觉落寞与沧桑。
良久,男人才转身进了屋里,男人的步伐稳健,锦袍上精美的花纹在余晖中更为矜贵。
自这一日起,李纾宁就被软禁在瑶光苑,景贵妃的人想要来探望她却被公主身边的人回绝了。
陛下听说临安公主染了风寒,病的严重,差人送了许多补品来,不过也只是送到裴韫礼手中,让他代为转交。
瑶光苑乒里乓啷传来东西的破碎声,苑里伺候的下人都不敢靠近。
自从那一日起,公主像是疯了一般,整日里砸着东西,若是她们不小心做错了事,还会引来一顿责罚。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小心着手。”
屋内一片狼藉,素心小心的绕过那些碎片,用干净的帕子仔细的将李纾宁的手擦干净,眼中带着担忧和心疼。
李纾宁却恍若未闻,呆愣的立了片刻,才后知后觉般的道:“她今日可醒了?”
素心自然明白自家公主说的是什么,裴大人如今软禁了她们,她们接触不到外面,如何能知晓那人醒没醒。
素心摇了摇头,轻柔的搀扶着李纾宁坐回椅子上,倒了一盏茶水递给李纾宁,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公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不若奴婢想办法让锦瑟传消息给贵妃娘娘?”
李纾宁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闻言更是轻蔑,漠声道:“她能帮我什么?她如今正为她的好儿子谋划着,若是叫她知晓了,免不了一顿说教。”
她也算看清楚了,裴韫礼软禁了她,别说去找那贱人了,她出去都难。
心里又想着那贱人的事,若是她醒了,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素心,去传消息给锦瑟,就说……”
到了岑若芙昏迷的第三日,裴韫礼官署里有推不掉的公务,关于朝中大臣勾结,陛下命他调查。
因为心里担忧着她,快速的交代处理完公务,便着急的往回赶。
男人的步伐略显凌乱着急,眼中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大人……大人,夫人……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