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眼神温和恭敬,轻声赞叹:“舰长的能力还真是神奇。”
德丽莎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悠悠开口:“这家伙,每次都能露一手,确实是方便。”
我笑着将苦瓜汁递给德丽莎,打趣道:“特意给你变的,快尝尝。”
德丽莎接过,轻抿一口:“嗯……苦得够味,很不错。还真和之前喝的一个样”
丽塔抬手掩嘴,浅笑道:“看来舰长的手艺很是精湛。”而后,她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声音轻柔:“既然苦瓜汁已经备好,那我便不打扰二位工作了。若有其他吩咐,随时传唤丽塔。”说罢,她转身,迈着轻盈且稳健的步伐,悄然退出办公室,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德丽莎把苦瓜汁在手里晃了晃,抬眼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促狭:“喂,何时,你之前没喝过苦瓜汁吧?这么神奇变出来的,不亲自尝尝?要来一口吗?”说着,她还故意把杯子往我面前递了递。
我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反问:“不嫌弃我吗?这可是你要喝的。”德丽莎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手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
“啧,这有什么好嫌弃的,我们谁跟谁。”德丽莎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把苦瓜汁又往我面前怼了怼,脸上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劲儿 。
我无奈地笑了笑,只得接过杯子,盯着那淡绿色的液体,其实我也很好奇,到底什么味。
深吸一口气,心一横,仰头喝了一大口。刹那间,苦味在舌尖炸开,我下意识地紧蹙眉头,五官都快揪到一块儿,喉咙也条件反射地想把这苦涩的玩意儿吐出去。可环顾四周,办公室里哪有能吐的地方。
我狠狠掐了下大腿,强迫自己镇定,喉结艰难滚动,忍着头皮把那口苦汁咽下去,苦涩顺着喉咙一路蔓延,胃里都开始翻江倒海。
这股苦意实在强烈,我的双腿一软,直接被苦得跪在了地上,胃部一阵阵地抽搐,恶心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我难受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手不受控制地乱挥,下意识地一直拍着坐在一旁德丽莎的腿,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太苦了……不行了……”
德丽莎瞧着我的狼狈样,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你这表情,我能记一辈子!有这么难喝吗?”
可我根本没多余脑力搭理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抗衡翻江倒海的胃。
我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了麻花,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有东西在拼命往上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苦味,我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一张嘴就吐出来。汗珠慢慢从头顶冒了出来。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德丽莎递过来一杯水,急切地说:“快,喝点水!”我颤抖着双手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地灌下去,清凉的水流淌过喉咙,稍稍缓解了那股令人崩溃的苦味。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缓过来,深吸一口气。
我语气颤颤巍巍说着:“yue,好恶心,脑子在和胃打架。比我小时候的中药都难喝。”
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想起那口苦汁,仿佛苦意又瞬间席卷而来。
德丽莎好不容易止住笑,递来一张纸巾,憋着笑意说:“行了行了,看你这样,早跟你说苦瓜汁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你偏不信。”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纸巾塞进我手里,上下打量我一番,脸上笑意对着我:“不过,看你这样子,精神倒比刚才好多了。既然缓过来了,那就陪我奋战到天亮吧,这些文件不处理完,我实在睡不着。”
她办公椅转向堆满文件的桌前,随手翻起一沓,眉头又微微皱起,“这次还好有你帮忙,不然我真得一个人在这熬到天荒地老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缓一缓。
不怀好意笑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吐吗?”
德丽莎一脸疑惑,停下翻文件的动作,抬眸看向我:“为啥?”
我撇撇嘴,立刻回答:“还不是因为你这办公室太干净,连个能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咽下去,遭老罪了。”
我脸上一脸坏笑,调戏她说:“早知道就嘴含嘴让你喝了。”
德丽莎听到这话,粉嫩的脸颊迅速被红晕占领,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子。一把抓起桌上的靠枕就朝我扔来,娇嗔道:“何时!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我伸手接住她的抱枕。
德丽莎抱着胸:“亏我刚刚还同情你,早知道就让你多难受一会儿。”
我佯装害怕:“哎呀,德丽莎大人饶命,我错了还不行嘛。”
德丽莎努力板起脸,试图维持威严,可那泛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的窘迫。她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别以为装可怜就有用,赶紧给我过来处理文件,要是今晚完不成,你就等着睡在文件堆里吧!”说着,她别过头去,不再看我,可那微微晃动的肩膀,似乎在暗示她正努力憋着笑。
见她着急了,我也不再逗她,单手一挥,瞬间分出一堆分身,每个分身都迅速投入到文件处理工作中。
而我则悠哉地走到她办公桌旁,顺手变出一把椅子坐下,这桌子又大又宽敞,足够我们两人舒适地办公。
我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开口:“说起来,你这么信任我吗,让我帮你看文件。薇塔你都不信任吗?”
德丽莎疑惑着:“薇塔……是谁!?”她放下手中正批改的文件,眉头轻皱,脸上满是不解,歪着头努力回忆,仿佛在脑海里搜索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人是咱们舰上的吗?还是哪个部门的?”
我连忙意识到说漏嘴了:“说错了,丽塔。”我的声音有点发虚,不自然地挠了挠头,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生怕德丽莎看出破绽。
我们又接着整理批阅文件。寂静中,只有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处理了好一会儿,德丽莎忽然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向我,眼中带着几分感慨:“说起来,你来到这个世界几年了?”我稍作回忆,开口道:“两年多了。”
“这么快吗?”德丽莎微微瞪大双眼,语气中满是惊讶,靠在椅背上,目光飘向远处,似乎陷入了回忆,“感觉你刚到休伯利安号还是昨天的事,那时候你对一切都还很陌生,现在都已经能独当一面,帮我处理这么多棘手的工作了。”
我笑了笑,“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两年多经历了好多事,也成长了不少,多亏有大家的帮助。”
德丽莎坐直身子,神色变得关切起来,看着我认真地问道:“对了,你体内的侵蚀之种怎么样了?”
我放下手中文件,神情有些无奈,“没什么事,就是有声音一直影响我的思路,有点烦,跟精神分裂一样。”我苦笑着摇头,想到那声音,叹了口气。
德丽莎听后,脸上的担忧更浓了,她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后说道:“怎么会这样……之前没听你提过。那这声音平时都在说些什么?出现的频率高吗?”
我摆了摆手,试图让她宽心:“真没那么严重,就比如我想帮你处理文件,刚见到你,体内声音就说杀了她杀了她之类的。不过它还控制不了我的思维,只是很烦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揉了揉眼,又开始处理文件。
“要是触及我内心脆弱的地方,我的手会控制不住下意识地抖一下,除此之外,倒也没别的了。”
德丽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辛苦你了,一直一个人扛着这些。别硬撑着,要是有任何不对劲,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边看文件边说:“好啦,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可是在纯白空间待了万年时间,精神力早都无敌于巅峰了。快处理文件,我还要睡觉呢。”
德丽莎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也顾不上手中文件,干脆放下,身体前倾,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等等,你说在纯白空间待了万年?那是什么感觉啊?光是想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我停下手中动作,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声音平静又透无奈:“刚进去的时候,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寂静得可怕,那种安静不是普通的安静,是一种能把人灵魂都吞噬的死寂。”
我微微叹了口气,端起水杯轻抿一口,“一开始,我还尝试大喊,可连个回声都没有。时间久了,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快忘了。有时候连自言自语都懒得说。”
“在那纯白空间里,根本没有方向可言,无论朝哪个方向走,看到的都是一成不变的白色,没有空间感,每一步都像是在原地踏步 ,仿佛被施了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诅咒。”我顿了顿,眉头轻皱,像是在努力驱散那些不愉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