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住着校,校区在城北,靠近老城区,那天
晚自习,我睡不着,就去翻书。
后来,明明晴朗的天空中,忽的一道特别亮的闪电劈下来,感觉把整个夜空都撕裂了,就在那裂缝
或者说,在闪电消失后留下的那种视觉残影里
我看到了一样‘东西’。”
他刻意停顿,让赵东平去想象那惊悚的画面。
“那不是具体的形状,更像
无数道扭曲、蠕动的光线,像活着的蛛网,又像是无数根无形的丝线在瞬间编织、崩解、重组
覆盖了整个视野能及的天空。
一种无法形容的‘注视感’降临了,冰冷、浩瀚、完全漠视我的存在,却又让我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玻璃上的虫子,渺小得微不足道。
时间
或者说我的感知,在那瞬间好像停滞了,又好像被无限拉长。”
林此默的声音带着真切的余悸,
细微之中,没有任何的错漏,因为,虽然长城只是提供文字,但这种注视感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那就是在面对【时之砂】神像时。
“我当时吓傻了,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那种感觉
不是恐惧死亡,而是恐惧‘存在’本身被彻底否定、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线’的感觉。”
【】
【那种感觉令人惊惶不安。】
【并非恐惧本身,而是恐惧被彻底回溯、存在被分解否定——如同我们在卡托森2-13实验中,肆意操弄“相-虚构体”的所有数据。】
【】
【那一刻,凡人彻底直面造物主——上帝。】
同一时间,在日月旋绕截然不同的欧罗巴州,不列颠,纳尔·贝克森同样在描述自身在海难“17事件”中的感受。
随着他落下钢笔,这封标题名为《致第三院的同胞》的信封被书写完毕,
纳尔·贝克森长舒一口气,从书房中缓缓起身,拿着信封朝外走去,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几道星辰被瞬间抹去,不,或者说,有什么东西,遮掉了他们的光芒。
明局医院中,林此默复述着长城的语句,将“认知污染”用孩子能理解的“吓傻”和“动弹不得”来合理化。
“那个‘景象’只持续了可能不到一秒,或者几秒?我分不清。
雷声过后,一切就消失了,天空无留雨幕,只是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心中悸动,后来,我被吓着了,越想越是恐惧,最后,昏死过去,进了医院。
家里人,都以为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后来呢?”
赵东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林此默能感觉到他听得非常专注。
“后来
好像没什么特别了,不,应该说我在苏源市医院中那几天没什么特别,生活照旧,只是”
林此默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和甄别,
“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老伯,他是个退伍军人,而且接触过‘明局’代号的任务,还有窗外,下着不符合我省天气的大雨,后来,宋大哥带我进明局时,才知道那是由‘破军’引起的‘m7-2012-06事件’,
从那以后,偶尔
非常偶尔。
在极度安静或者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应’。”
他在语气中,小心翼翼地引入能力元素,在长城给予的言辞中,这种元素被弱化、模糊化,符合“自醒者”血脉觉醒的初期征兆,而非类似“彷之生”的血清赋予。
“不是看到,也不是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