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长平保守,离婚已经是件大事了,要儿子的话更难。
李士兰说:“我认识律师,要是你需要尽管开口。”
方芳冲她笑了下。
虽然很勉强,但二人间气氛却缓和了不少。
“谢谢。”她说。
“你不怪我告诉你就好,毕竟这事是我戳破的。”
“我不怪你。”
方芳哂笑,“你不知道,那女人的房子和工作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们的儿子还这么大了。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被他们骗到什么时候。
我反而还想感谢你。”
李士兰一怔,“同学一场,谢就太见外了。”
其实她们也算不上同学,只是一个镇的,大家离的也不远,生活上彼此多少都有点联系。
说是同学,方芳都觉得李士兰是在抬举她。
一时间李士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会说再多也抚平不了血淋淋的伤口。
想了想,还是道:“会过去的,你还有孩子不是吗,他们也需要妈妈。”
方芳笑得很难看。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咱们活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
两人说着话,不远处的女人看见了方芳,她激动地道:“你不要走,你放过国梁好不好?”
她还想上前,女公安把她按住了,怒斥又无奈道:
“同志,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你也要坐牢了,十年以上,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怎么可能呢……”
女人再后来的话她们听不见了,出来后方芳看着远处说:
“你知道刚才我来派出所之前我娘家人是怎么劝我的吗?”
李士兰都不用想。
长平保守,离婚是件大事也是丢脸的事,只要不是天塌下来他们肯定劝她忍忍。
“忍忍一辈子就过去了”。
这句话李士兰从无数人身上听到,每每她都觉得可怕!
“他们叫我忍,他外头生的儿子当做不知道!”
方芳笑,只是笑里数不尽的悲哀,“真的很可笑不是吗?连亲人也不站在我这边。”
“我的人生只剩下一半了,我不想糊糊涂涂地过。
我更不想以后我的儿子有样学样去糟蹋别人。
吴国梁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我留恋了,所以我要离婚。”
“士兰,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否则在我人老珠黄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事情,我可能接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
方芳用力呼出一口气,“这十五年我当是在渡劫,我也给得起,再重来就是了。”
李士兰在她身上看见了风吹不倒雨打不跑的韧劲儿。
这样的人谁不欣赏呢。
又想到今天从派出所出去后她将要面对的风浪。
闲言碎语听多了也会把一个自信的人打击得一败涂地。
李士兰给她一个提议,“离了婚后去大城市吧。
外面机会多,也更宽容。”
方芳点头,转头看她,认真说:“我会考虑的。”
又想,李士兰是个很温暖的人,她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人真的很可怕,一张嘴活的也能说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