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棋高一着,先下手为强了。
要不然,结果不堪设想。
“来人,伺候本侯更衣。”
“快来人!”
永宁侯急声唤道。
前厅。
永宁侯紧赶慢赶,几乎是狂奔着进来的,气喘吁吁。
看着是李顺全亲来,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拱手赔笑道:“本侯不知是小李公公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还望公公海涵。”
这位御前的红人,这么闲的吗?
怎么隔三岔五就出宫宣旨。
李顺全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不到侯爷即便被卸了差事,还是这般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啊。”
“侯爷若实在繁忙,倒也不必特意赶回来应付咱家。”
“今日,咱家来永宁侯府,不过是奉陛下之命,给贵府五姑娘送些赏赐罢了,并非来给侯府传什么旨意。”
“陛下怜裴五姑娘漂泊之苦,叹其虽遭际多艰,犹能砥砺自持,诚为难得。”
“裴五姑娘,上前受赏。”
李顺全,拂尘一甩,扬声道:“圣恩浩荡,赏永宁侯府裴五姑娘云锦十匹,雨过天晴软烟罗十匹、缠枝百花缎子三箱。”
“御赐累丝嵌宝头面一副、赤金点翠的喜鹊登枝步摇一对、东珠耳坠一副、翡翠镯子一对。”
裴桑枝:“臣女叩谢陛下隆恩。”
永宁侯傻眼了。
谁来告诉他,陛下到底听了些什么,听了多少?
又是赏赐绫罗绸缎,又是赏赐头面首饰……
难道,不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在永宁侯惊疑不定之际,李顺全手中浮尘轻扬,淡笑道:“五姑娘,咱家这便回华宜殿复命了。”
“依制,明日申时前,令尊需代你将谢恩折子呈至御前。”
“当然,若令尊事务缠身、无暇他顾,咱家亦可遣宫人前来,接姑娘入宫面谢圣恩。”
永宁侯被挤兑的脸色变来变去:“不忙,不忙。”
他赋闲在家,能忙什么!
李顺全:还不如忙呢。
他看得出来,陛下很想亲眼瞧瞧裴五姑娘。
裴桑枝垂首敛目,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多谢顺全公公提点。”
话音方落,素华便心领神会地向前半步,借着广袖遮掩,不着痕迹地将一个素色暗纹的荷包捧了过去:“公公辛苦了。”
裴桑枝:前些日子,她才昧下永宁侯两万两,眼下这些打赏的银钱,还是不缺的。
李顺全没有推辞,随手接过丢进了袖子里。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接了,裴五姑娘更放心。
“哎呀,险些忘了给裴五姑娘道喜了!”
“五姑娘如今苦尽甘来,福星高照,往后定是锦绣前程,步步生辉。”
裴桑枝笑道:“借顺全公公吉言。”
看来,李顺全与荣妄的私交颇好。
裴桑枝心下暗忖。
永宁侯:他是空气吗?
还是说,他会传说中隐形的仙法?
他是一家之主啊,怎么就没人看得见他!
眼见李顺全转身便走,连个眼神都未留下,永宁侯深吸一口气,忙紧赶几步追上前去:“小李公公,请留步。”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李顺全虽只是个阉人,却是个能在御前递话的主儿。
他必须得好生贿赂贿赂李顺全,免得他在圣上跟前搬弄是非,平白惹出祸端。
顺便,再探探消息。
要不然,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