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能解明珠之困。
二来,也能安明珠的心。
他着实不忍心见娇俏明媚的明珠惶惶不可终日,以泪洗面。
成尚书见此情形,一时语塞,欲言又止。
但,老太爷都发话了,他瞒不住,也没胆子拖延。
思忖片刻,抬手拍了拍成景翊的肩膀,缓缓道:“翊儿,你祖父的意思是,当年两家订立婚约,订的是侯府的千金,而不是……”
成尚书点到为止。
成景翊不可置信,脱口而出:“祖父是想让我娶裴桑枝吗?”
“不可能,他从不是囿于门户之见的顽固性子,怎会嫌弃明珠的身世。”
成尚书:“你不了解你祖父。”
“他的决定,你我左右不了。”
成景翊一字一顿:“我认定的未过门的妻子是明珠,不是什么裴桑枝!”
成景翊想到在侯府老夫人寿宴上,在宾客面前下跪哀求,洋相百出的裴桑枝,心里是说不出的抵触。
他同情裴桑枝的遭遇,但他没有义务娶裴桑枝!
他的义务是护着明珠,为明珠遮风挡雨。
成尚书皱眉劝道:“你祖父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成景翊听不进去,猛的冲进竹楼,想替自己争取一番。
“滚出去。”成老太爷不假辞色,没有给成景翊放肆的机会。
“我成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必须是裴桑枝!”
“你若不愿,就自请除族,让你弟弟做长房嫡长孙,迎娶裴桑枝过门。”
成景翊如遭雷击,失声道:“祖父,你怎能如此不讲理。”
成老太爷很是好笑的看着成景翊,语气平铺直叙道:“成家的泼天富贵,是我打下的。”
“你父亲的尚书之位,是我扶上去的。”
“你日日穿着云锦裁的袍子,饮着武夷山贡的春茶,被人恭恭敬敬唤着尚书公子,你便当真以为这些金尊玉贵的好日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所以,在这座四四方方的深宅大院里,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出言不逊!”
“倘若觉得我不讲道理,还是那句话,你自请除族!”
成尚书心急如焚,忙和稀泥道:“父亲,翊儿年轻,意气用事,您万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
成老太爷敛眉,一本正经反问:“你想致仕?”
“还是想跟着成景翊一道除族,自立门户?”
成尚书不敢再多言,直接拉着成景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后,灰溜溜离去。
远离了竹楼,成景翊气恼道:“父亲,祖父越发老糊涂了。
成尚书低声喝道:“你住口。”
“你祖父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说明,你迎娶裴桑枝是板上钉钉,绝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祖父要你娶,你便娶了!”
“至于裴明珠,你从旁的地方多多弥补她就是了。”
“如若实在情深意重,难以割舍,那就在三书六礼大婚后,一顶小轿把明珠抬进府里做贵妾,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也勉强能称得上一段风流佳话。”
成景翊怔住了:“明珠怎能做妾呢?”
成尚书甩甩袖子:“说句不讲情面的话,若不是她占了裴桑枝的位置,她连给你做妾的机会都没有!”
“休要再触怒你祖父。”
“明日一早,为父便去永宁侯府商定婚约。”
说着说着,成尚书心有余悸的瞥了眼夜幕里的竹楼。
越看,越觉得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