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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华英龄接到高楷书信,连忙动身,带着数个护卫,携带厚礼,经山南东道,赶往都畿道。
一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历经数日终于赶到洛阳。
洛阳居天下之中,数朝古都,底蕴深厚,繁华远胜于南郑。
华英龄却无心观赏,径直寻到封府,求见封长卿。
封长卿听闻,颇为好奇,便于前堂接见来使。
“封舍人,我家主上请您出面,说动豫国公攻打长安。”华英龄直言不讳。
封长卿面露为难:“好叫华刺史知晓,我不过一介中书舍人,人微言轻,难以左右朝中大事。”
华英龄笑道:“封舍人太过自谦了。”
“天下谁不知晓,豫国公倚仗封舍人为谋主,言听计从,最为信重。”
“有封舍人出面,必能说动豫国公。”
说着,他使个眼色,便见数个健仆抬上来一个紫檀木箱子。
打开一观,宝光闪烁,皆是稀世奇珍。
“这些,为我家主上之令,特命下官奉上,聊表心意。”
封长卿目光幽深:“我为豫公效力,自当鞠躬尽瘁。”
“怎能因区区珍宝,为高郡公奔走,岂非不忠之人?”
华英龄低笑道:“我家主上有言交代,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于人?”
“还请封舍人三思!”
封长卿沉默片刻,淡声道:“即便我出面,也无把握说动豫公起兵。”
“毕竟,事关征伐之事,非同小可,须得慎重。”
华英龄颔首道:“此为人之常情,我等并不强求豫国公起兵征伐。”
“只需派一支偏师,遥指潼关,大张声势,叫董澄知晓便可。”
“原来如此!”封长卿恍然,“董澄多疑,见此必以为豫公图谋长安,召回王宗仁。”
倒是好算计,他心中感慨,想必出自高郡公之令。
“正是!”华英龄笑道,“不敢叫封舍人、豫国公为难,这份恩情,我家主上铭记在心,来日必定报答。”
封长卿面露笑意:“既如此,我虽不才,愿为高郡公走一趟。”
华英龄感激道:“封舍人相助之恩,必不敢忘。”
话不多说,封长卿即刻派人求见。
王玄肃不疑有他,召他至国公府一叙。
“长卿埋首案牍,深居简出,今日怎么有闲暇来见?”王玄肃好奇道。
这位豫国公约莫三十岁,高鼻深目,颔下一绺浓密胡须,仿佛一把鬃毛刷。
他本名浑玄肃,父亲浑干是西域康国人,曾官居郎将。
浑干和他母亲王氏一夕之欢,生下这个混血儿。
后来,浑干战死,王氏改嫁,便接回浑玄肃,改姓为王。
王玄肃善于察言观色,揣摩先帝心意,逢迎讨好,因此官路亨通,青云直上,高居左武卫大将军,奉命辅佐东都留守——郑王陈骏。
待先帝驾崩,天下纷乱,王玄肃趁机挟持陈骏,拥立他为帝,改元安泰。
自己则总揽朝政大权,封豫国公。
由此,金陵、长安、洛阳,三位皇帝,皆受权臣操控,沦为傀儡。
在大周忠臣眼中,袁弘道、董澄、王玄肃,为天下三贼,恨不得啖其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