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玄曾尝试将其降伏,却被摔落马下,险些遭受践踏而死。
自此无人敢骑,只好关在马厩之中,无人问津。
李光焰并未推辞,欣然道:“谢刺史赐马!”
说来倒也奇怪,这马一见李光焰,颇为顺服。任由他驱策,并未丝毫反抗,反而十分亲昵。
李光焰策马扬鞭,飞奔一个来回,摸了摸马脖子。
马儿仰起头,打了个响鼻。李光焰面露笑意。
一人一马,怡然自得,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开怀大笑。
吴昭度惊叹不已:“难怪这马如此桀骜不驯,竟等着光焰这个明主。”
“世事果真奇妙,说不得有朝一日,这一人一马,都将名动天下。”
“敢问刺史,这马可有名字?”李光焰牵着马儿,拱手相问。
吴昭度摇头:“只有个诨名,为西域胡商所取,不堪入耳。”
“如今,它认你为主,你正可取个名字,不负它一片倾心。”
李光焰思索片刻,望一眼天穹,见赤云漫天,千姿百态,隐约形成万马奔腾之状,不由笑道。
“便叫你赤霄,如何?”
枣红马打个响鼻,把头蹭了蹭李光焰,仿佛认可这个新名字。
李光焰大笑一声:“从今往后,你我不离不弃,并肩作战,不辜负此生。”
吴昭度赞叹道:“赤霄果然灵性上佳。”
忽又想起一事,忧心忡忡。
“光焰,夏侯敬德来势汹汹,又有高楷大军在后窥视。”
“我该如何应对?”
李光焰拱手道:“刺史勿忧,待明日,夏侯敬德再来搦战,我可诈败,将他引至吊桥。”
“凭我一身箭术,出其不意,必能将他射落马下。”
“好!”吴昭度大喜,“我有光焰,可高枕无忧!”
入夜,李光焰回返屋舍,心中颇为犹豫。
白日里,他坠马倒地,失了防备,夏侯敬德本可将他杀了,却并未动手。
如此高义之人,他若以诈败之计诓骗,趁人之危,实在小人行径。
他虽出身寒微,却也心慕忠义之士,引为楷模,绝不愿落个恩将仇报的骂名。
只是,刺史对他有拔擢之恩,今日又赐下骏马,委以重任,一番拳拳爱护之心,他怎能无所报答?
倘若言而无信,引来夏侯敬德又不伤他,是为不忠。
若言出必行,又是不义。
一时间,竟陷入不忠不义之境,叫他左右为难,踌躇不定。
思来想去,唯有见机行事了。
唉!他望着天边明月,忽而感叹自身如漂泊浮萍,不知前路在何方。
刺史虽对他有恩,却不过一介常人。
这乱世时节,正该投靠一方英主,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怎能困守在文州这偏僻之地,碌碌无为终老一生?
想到这,他越发烦闷。
……
同一轮明月下,高军大营,众文武皆在帐中议事。
“主上,曲水不过一座小城,文州更非大州,何不大军压上,将此城攻破,早日赶往江油关?”唐检拧眉不解。
杨烨亦有此问:“主上,穿过阴平小道刻不容缓,若迁延日久,恐怕遭人发觉,功亏一篑。”
“不如尽起大军,拿下曲水,再往龙州,兵贵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