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蓦然,一员斥候匆匆奔上城楼,“将军,敌将在关外十里处安营扎寨,并未有攻城迹象。”
“再探!”严光远沉声道。
“是!”斥候领命而去。
严光远远眺城外,皆是崇山峻岭、怪石嶙峋,不见半点人烟。
唯有两方兵马驻扎内外,遥遥相望。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剑门关固然易守难攻,却要提防敌军从他处绕行,突袭成都。
身侧,一名郎将面露疑惑:“将军,高楷只派遣这区区五千兵卒,来攻剑门关,是否太过轻视?”
莫要说五千人,纵然十万雄师,他也有信心,凭借这三万兵卒,御敌于关外。
严光远肃然道:“高楷攻无不胜,接连夺取天下三道,怎是轻敌大意之人?”
“他如此安排,必是知晓剑门关难以攻打,设法另从他处夺取成都。”
郎将拧眉:“若要从汉中南下蜀地,除却剑门关所在金牛道,便是米仓道。”
“莫非,高楷派主力兵马,从米仓道进军?”
严光远微微颔首:“不光米仓道,高楷占据巴南九州,亦可从渝州出兵,走长江水路,逆流而上,直取成都。”
郎将倏然一惊:“如此说来,断不能让高楷得逞。”
“这是自然。”严光远面色严肃,“关外五千兵卒,只不过佯攻,牵制我等兵力。”
“米仓道、水道,方才是高楷真正行军路线。”
数日来,他屡次派遣斥候刺探军情,已然发现端倪。
剑门关数百年来从未陷落,纵然是高楷,也不敢强攻,徒增死伤。
如此一来,米仓道必是重中之重。
至于水道,颇为遥远,一时难以建功,想来只是一支偏师,策应米仓道大军罢了。
想到这,严光远沉声喝道:“传我军令,分派一万兵马,赶至射洪,听从裴行基调遣。”
郎将惊愕道:“将军,关内三万兵卒,为大王严令,坚守剑门关。”
“若擅自调走一万,待大王知晓,恐怕……”
严光远不以为意:“大王年幼,不知用兵之事。”
“剑门关险峻,两万兵卒镇守足矣,无需太多人马。”
“反倒是梓州,须得增兵,抵抗高楷大军来攻。”
“即便大王知晓,怪罪下来,老夫一力承担便是。”
“尔等只管听命行事,勿要多言。”
“遵令!”郎将不敢再说,匆匆去了。
严光远遥望前方,心中暗道:高楷虽连战连捷,在我蜀国天险面前,亦然无计可施。
只需守住米仓道,阻遏水道,任凭高楷诡计多端,也只能节节败退。
可惜,山南西道落入高楷之手,我蜀国沦落劣势,只能采取守御之策,却难以反攻。
想到此处,严光远叹息一声,主贵臣荣,主忧臣辱,我等虽有誓死抵抗之心,奈何大王并无大志。
这偌大的蜀国,百年基业,能否偏安一隅?
……
却说哥舒浩、徐晏清二人,率领两万兵马,从阆中进发,走米仓道,攻打梓州。
一路颇为顺遂,接连攻取盐亭、永泰二城。
只需拿下射洪,梓州可平,其余郪县、通泉县、玄武县、飞乌县、铜山县,皆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