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吐谷浑、蜀国,皆是近邻,怎会坐视不理?”
“其等必有起兵之心,却不愿为人作嫁,我等此番居中联络,汇聚三方之力,便无后顾之忧。”
“齐公只需安坐堂中,静候佳音便是。”
“如此甚好!”董澄大笑一声,“此事若成,宗仁当居首功。”
“不敢!”王宗仁满脸谦逊,“只愿略尽绵薄之力,为齐公分忧解劳。”
他心中暗道:此前攻取关内道失利,惟愿此事成功,挽回颜面。
卢思管忽然低声道:“齐公,陛下年岁渐长,心气正盛,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轻易压制。”
“更有曹斌这等顽固之人,为其张目,意欲掌控朝堂,收回大权。”
“不可不防!”
董澄郑重颔首:“我虽以辅政之名,暂且压制,然而,并非长久之计。”
“说不得,需兵行险招,将他废黜,另立他人为帝。”
“齐公不可!”卢思管面色一变,劝阻道,“先帝托孤,您才能名正言顺统领朝堂。”
“若无缘无故废帝,必然人心大乱,不可收拾。”
“须知,自古以来,擅自废立,必有不测之祸。”
董澄沉吟片刻,问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行事?”
“不妨严控陛下一举一动,只叫他居于内庭,两耳不闻宫外事。”卢思管冷声道。
“至于曹斌等人,一律逐出朝堂,贬至偏远州县,不得接触陛下。”
“如此防微杜渐,方能避免倾覆之危。”
董澄点头:“就依此言。”
王宗仁踌躇片刻,忽然说起一事,“齐公,末将听闻,郡主……郡主不慎遭朱劫掳去,立为皇后,已然遭他玷污。”
“这该如何……”
董澄挥手打断,冷冷道:“此等胡言乱语,分明有心之人蓄意毁谤,切莫听信。”
“小女一路奔波,不服水土,不幸于忠州病亡,我已派人就地安葬。”
“是!”王宗仁浑身一抖,不敢多言。
董澄面色悲戚:“我痛失爱女,不胜伤感,这些时日,便在府中卧榻,以表哀思。”
“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遵令!”众人神色凛然。
诸事商议完,众人告退,董澄默默端坐,心道:媛儿,你屈从逆贼,名节已毁,高楷纵然不杀你,你也该自尽才是。
竟要我这个阿耶派人动手,太过不孝!
另一头,太极宫,甘露殿中。
“哐!”一阵阵瓷器碎裂声持续不断,半晌之后,方才停歇。
陈佑立在满地残渣之中,只觉满腔愤懑,难以排解。
纵然将整个太极宫砸得粉碎,也消不了心头之恨。
身侧,一名内侍低声道:“陛下,气大伤身,何必动怒?”
陈佑喘了几口粗气,恨声道:“董贼把持朝堂,欺人太甚。”
“满朝文武,却无一个忠臣,朕怎能不怒?”
内侍回言:“陛下,奴婢瞧着,曹尚书忠心耿耿,不妨召他前来,共商大事。”
陈佑如梦方醒,一迭声道:“此言极是,快去宣曹斌觐见。”
“是!”
不多时,曹斌来到殿中,下拜行礼。
陈佑关切道:“曹爱卿身子可好?”
曹斌面露感激:“谢陛下关怀,微臣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