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瑞不愿出兵,倒是他那庶弟——慕容承泰,有意领军攻取达化。”
“可惜,此人为女奴所生,人微言轻,不得老汗王所喜,慕容承瑞也极为蔑视。”
“他竟有这般见识?”李正则颇为惊诧,感叹道,“慕容承瑞恐怕绝非他的对手,假以时日,此人必然登临王位。”
郎将十分不解:“大将军,慕容承泰既无显赫母家,又不得老汗王所喜,更无群臣扶持,麾下无兵,怎是慕容承瑞的对手?”
李正则笑道:“此人不过韬光养晦而已。”
“此前慕容承瑞一举铲除长兄,坐上世子之位,清洗一众党羽,即便数十个族中子弟,也尽数诛杀,毫不姑息。”
“这慕容承泰为汗王之子,却安然无恙,丝毫不受忌惮,岂是易与之辈?”
“这吐谷浑,有好戏看了。”
他转而问起一事:“这慕容承瑞有勇无谋,竟能铲除长兄,是否有英才辅佐?”
“大将军料事如神!”郎将赞叹一声,“据细作探知,他得一文士投靠,为我等汉人。”
“此人诡计多端,诬告慕容承平秽乱内庭,惹得老汗王震怒,召他进宫质问。”
“又建言慕容承瑞于宫门设伏,一举将长兄射杀,尽诛党羽。”
“老汗王唯有三子,慕容承泰身份低微,只得立慕容承瑞为世子。”
“哦?”李正则颇为好奇,“此人姓甚名谁,何方来历?”
郎将回言:“此人名为司马德堪,据闻出身廓州,曾为欧阳炅麾下长史。”
“欧阳炅死于高楷之手,此人趁乱逃出,投奔吐谷浑,不知为何,搭上了慕容承瑞,成为他的谋主,为他出谋划策,屡建奇功。”
李正则称赞道:“审时度势,当机立断,足智多谋,此人堪比贾文和。”
郎将点头附和,忽又疑惑道:“大将军,我等于此地驻留多时,何不即刻起兵,围攻广武?”
李正则摇头道:“鄯城捷报未至,不可轻举妄动。”
郎将不解:“郭郎中神机妙算,不下于这司马德堪,必能在高楷大军赶到之前,拿下鄯城。”
“大将军何必忧虑?”
李正则笑道:“我并非担忧道宜。”
“只盼他能占据首功,不让赵元谦有东山再起之日。”
郎将同仇敌忾:“这赵元谦屡次三番和您作对,前番大败,若非梁尚书求情,早已沦为庶民。”
“却仍眼高于顶,拒绝您拉拢,不愿一同为太子殿下效力,着实可恨!”
李正则淡声道:“他早已投靠他人,方才有恃无恐。”
“恕末将愚钝,不知大将军所言何人?”郎将大惑不解。
“除却晋王,陛下膝下诸位皇子,谁能与太子殿下相争?”李正则嗤笑一声。
“晋王?”郎将陡然一惊,“他竟有夺嫡之心?”
李正则笑道:“他虽装作孝子,温良恭俭让,却掩饰不了觊觎东宫之心。”
“不光在朝中笼络人心,以韦师政为辅,更暗中邀买人心,拉拢军中诸将。”
郎将骇然失色:“晋王竟如此胆大妄为,莫非不怕陛下雷霆震怒?”
李正则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霾:“陛下视而不见,恐怕已对太子殿下有不满之心,难保他日不行废立之事。”
郎将心神震恐,一时嗫嚅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