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握紧消防斧，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散发着甜腻香气的防空洞入口。

入口被一道扭曲的铁栅栏封锁着，上面挂着一个用暗红色涂料画的、不断渗出液体的眼睛标记。

就在他准备检查标记时旁边一道煞风景的、带着明显厌恶和一丝优越感的女声响起：

“喂，你是什么人？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这种拾荒者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秦风转头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身相对整洁但沾染了不少污渍的白大褂，里面是简单的作战背心和长裤。

她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冷而警惕的眼睛，此刻正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秦风，目光在他那把看起来粗陋的消防斧上停留了片刻更添了几分轻视。

她似乎受了点轻伤胳膊上缠着绷带，隐隐渗出血迹，脸色有些苍白但站姿依旧挺拔，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矜持和……不合时宜的傲气。

“医生？”秦风挑眉，末世里医生可是稀缺资源，但这女人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

“我是苏雅馨医生。”女人语气疏离，“我不管你是谁，立刻离开这里。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应付的，别白白送死，还可能连累别人。”

她似乎认为秦信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危险区域”碰运气的底层幸存者。

秦风懒得理会她的“好心”警告，目光重新投向那诡异的眼睛标记。

他能感觉到，这标记后面，有强烈的能量波动。

见秦风不理她，苏雅馨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再说些什么，一股更加浓郁的甜香猛地从防空洞深处涌出，伴随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精神冲击！

苏雅馨猝不及防，“呃”了一声，身体晃了晃，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她毕竟只是个医生，精神抗性远不如秦风。

“嘻嘻……”

幽绿光芒的主人显露身形带着那甜腻的香气，缓缓从防空洞的黑暗里走了出来。

她很高挑，身段妖娆得不像话……

……精致绝伦，五官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但那双眼睛，却是纯粹的幽绿色，没有瞳孔，只有两点深邃的光芒在其中旋转，带着看透人心的妖异。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慵懒而危险。

“哦？今天有两位客人吗？”她的目光先是扫过明显状态不佳的苏雅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个没什么味道的小医生……还有一个……”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秦风身上，幽绿的眼眸骤然亮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和……渴望。

“……小家伙，你的‘心’，味道一定很特别……”

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是宛若黑曜石般尖锐的指甲，轻轻舔了舔红润的嘴唇，“让姐姐尝尝，好不好？”

酥麻感再次袭来，秦风脑中画面开始扭曲，手脚发软。

旁边的苏雅馨更是闷哼一声，几乎要软倒在地，靠着墙壁才勉强支撑。

虚无之力猛地剧烈震动……

……黑紫色的能量自动护体，强行将那侵入的麻痹感和精神诱惑驱散！

“滚！”秦风低吼，混沌能量疯狂注入消防斧，斧刃上的黑紫色光芒暴涨……

女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看着秦风斧头上那股让她极其不舒服，甚至感到本能恐惧的能量，幽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哦？竟然能抵抗我的‘花粉’？而且……你这股力量……真讨厌……”她歪了歪头，“难怪能吓跑我的小宝贝……看来你不是普通的小虫子。”

她又瞥了一眼旁边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但眼神涣散的苏雅馨，更觉得索然无味。这个女人，连当开胃小菜的资格都没有。

“这里是不是兑换点？怎么进去？”秦风直接发问，没兴趣看她表演。

女人咯咯娇笑起来……“兑换点？你是说‘黑市’吧？小家伙，知道的还不少嘛。”

她伸出手指，对着秦风的方向虚虚一点，“想进去？可以啊……用你身上那让姐姐讨厌的东西来换，怎么样？”

她指的是虚无之力！旁边的苏雅馨虽然意识模糊，但也隐约听到了“黑市”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渴望，显然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与此有关。

秦风神色不变：“换个条件。”

“不换。”女人笑容不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硬闯，不过……”

她话音未落，身后的黑暗中，以及小巷两侧的阴影里，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窸窣声！

无数条深绿色的藤蔓，宛若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瞬间形成了一个绝杀的囚笼！连带着将摇摇欲坠的苏雅馨也困在了里面。

苏雅馨看着那些布满尖刺、散发毒香的藤蔓，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秦风的警告是多么可笑，眼前的妖异存在，根本不是她能想象的危险！而这个被她看不起的“拾荒者”，竟然能正面与之对峙！

“……硬闯的下场，可能会不太好哦。”女人摊了摊手，语气无辜又带着威胁。

秦风扫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毒藤……实力绝对远超之前的狂暴冲击者！硬闯，确实不明智。

但他也不可能交出虚无之力。

“看起来，你似乎对这‘黑市’很了解？”秦风换了个话题，试图拖延时间。苏雅馨的存在，让他稍微有点顾虑，虽然讨厌这女人的态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藤蔓绞杀。

“当然。”女人很享受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

“你想要虚无之力，无非是想利用它的力量。”秦风冷静分析，“我可以和你合作。”

“合作？”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核心与我灵魂绑定，无法剥离。”秦风半真半假地说道，“但我可以提供它的能量，帮你做一些事情，作为交换，你带我进入黑市，并且提供我需要的情报。”

曼陀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苏雅馨，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嗤笑一声：“她？一个连我花粉都抵抗不了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不过嘛，既然小帅哥你开口了……”

她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秦风的提议……过了片刻她终于开口，语气玩味：“提供能量？怎么提供？直接让姐姐……‘吃’掉一部分吗？”

……秦风皱眉，强行压下虚无之力的躁动，沉声道：“我可以将能量注入你需要的物品，或者帮你净化被污染的东西甚至……帮你对付你的敌人。”

“敌人？”女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周围的毒藤不安地蠕动起来。

气氛再次紧张。苏雅馨大气都不敢喘，她感觉自己的生死，完全系于眼前这两个非人存在的对话之间，而那个之前被她鄙视的男人，似乎掌握着某种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