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面色一沉：“你说得对，是噬魇，魂影宗第十魂术之一——【虫炼控识】。”

“这等术法，宫里有谁能布得下？”秦苏回身，眉间寒意未退。

林峰立于当场，望向东墙挂着的“天枢膳录”。

他缓缓开口：“密司食材，全数出自天枢宫中厨。”

“昔年东宫太子未废前，密司膳食属其册令，由天枢旧厨统供。”

“而那批人，后虽被遣散，仍有一半，未曾更替。”

他指尖一弹，一缕魂丝飞向墙面膳录，指住其中一栏名号。

——“姚灵娘”。

“查此人。”林峰沉声，“我记得她，是当年东宫太子贴厨之一。”

“那批人，在太子伏诛之夜，并未全部处斩。”秦苏点头，低声嘀咕，“有几人，被太后保下。”

林峰神色未动，语气却陡然一沉：“太后。”

“柳香。”

“在。”

“调夜图，查姚灵娘三日内所入之地，所用之人，所对之言。”

“若有魂蛛难入，换识蛛。”

“若有宫令拦查——”林峰眸光微动，扫过远处正自清理的密司主台，“——直接破之。”

柳香领命而去，秦苏立于一旁，看了他片刻，忽而道：“你不怕，这事太直接？”

“怕。”林峰点头，却笑了笑，“可我现在是镇魂之主。”

“她若敢挡我查毒，我便敢查她命。”

……

夜至未央，暗卫司密室。

柳香低声禀报，眉心藏着一抹讶色：“姚灵娘，昨夜曾夜入芙蓉宫。”

“且入的是——内苑。”

“她不是太后的近侍。”秦苏眉头一蹙，“一个旧厨，凭什么踏入私宅？”

“怕是已经不是旧厨了。”林峰淡淡道。

他挥手，唤出夜图捕得的一枚残片魂笺，其上微弱印痕为魂影宗典籍中极难摹写的一种毒术残篇。

“此人已非凡人。”

“她是魂影宗的细作。”

“而且……极可能已在太后身边多年。”

秦苏略作沉吟，试探道：“你要动芙蓉宫？”

林峰轻轻吐了口气，目光不再平静。

“不能动。”

“但——要查。”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小密函，封印上印着金纹龙章，却并非内阁之印，而是女帝夜千雪亲封之“帝心令”。

“此事，需她亲笔。”

……

翌日午时，奉天阁。

林峰未请朝，仅以镇魂之主之权持令入内。

女帝夜千雪披常服，正执笔批阅魂监事务，见他而来，未起身，手未停。

“你不该来了。”她语气平静。

林峰低声回道：“可密司出毒，我不能不来。”

夜千雪笔锋未落，目光却停顿片刻：“死几人？”

“五名。”林峰道，“皆为镇北出身之将魂校尉。魂印被吞，连识都未留。”

女帝眉心轻蹙，良久道：“魂影宗？”

“几乎可定。”

“太后的人？”

林峰没有立刻回答，只取出那一片魂笺，置于御案之上。

“这是她厨役之人所留。”

“非太后之罪。但宫内既有此术之流入，必有其策应。”

他顿了顿，轻声道：“请陛下，密令我——彻查东宫厨役与太后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