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竹面上真实的嘲讽让萧子景回过神来,听见银子二字,他刚想说话,叶晚竹却又转过身去。
“大嫂不会觉得你不写字,我就奈何不了你吧?”
她又将目标对准了柳汝兰。
“那么多铺子的账本里都是你留下的字迹,大嫂若是还不死心,我还可以让钱庄的人过来当面对峙,看看这几万两的银子,到底是谁去贷的。”
“我乃王妃,你竟敢冒用我的身份招摇撞骗,这消息要是传到宫中,大嫂,你的这颗脑袋只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不光是你,还有你们大房的所有人……”
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叶晚竹的目光往秋雨阁那边看了一眼。
柳汝兰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着。
她当初怎么会想到,叶晚竹会有忽然变聪明了的这天呢!
“我还钱!那些欠条是我写的,我都认……”柳汝兰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是我猪油蒙心,你,你不要乱来!”
叶晚竹要折磨她也就罢了,可秋雨阁里还有自己的一双好儿子啊!
叶晚竹垂眸看去,“只还钱就够了?大嫂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准备用从我铺子里贪去的银子还账是不是?左右手一换的买卖,您可真是不能吃一点儿亏啊。”
柳汝兰死死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年她的确是从叶晚竹的嫁妆里贪了不少银钱,可那些早都已经在大房花用了。
难道叶晚竹想让她连这些银子也一并还上?
她拿什么还?
这简直是个无底洞好不好!
叶晚竹已经让书画将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取了过来。
“王爷是王府的主子,让王爷先瞧。”她漫不经心地道。
书画绷着小脸将账本递给萧子景,萧子景接过账本的时候,竟然还生出了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叶晚竹今天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怎么忽然又承认他是一家之主的地位了?
可等萧子景翻开账本,心里那点还没荡开的涟漪顿时好像冻成了冰块。
叶晚竹已经提前将账目整理好,出现在萧子景眼前的只有几年来各家铺子的进出账记录和总数。
萧子景是武将,带兵打仗在行,看账本这样的事要差上一些。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他看明白,这几年来,叶晚竹的所有陪嫁铺子都在亏钱!
而且这窟窿还一年大过一年!
难怪要去向钱庄贷银子,若非如此,只怕这些铺子早就该关门大吉了。
总账亏损的厉害,可这铺子中的进账却着实不菲,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正是因为每隔几个月,账面上便会出现一笔巨大的取用记录,将能动用的银子全部提走。
萧子景捏着账本的手用力起来。
他从不操心王府的花用,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大嫂柳汝兰在负责!
有些事不能细想,萧子景原先觉得秋雨阁里那些名贵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发达了,家人也该一起过上好日子。
但如今想到那些东西都是从自己手里偷走的,萧子景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可以给。
但大嫂怎么能偷!
“大嫂,你解释一下吧。”
将账本一合,萧子景的语气前所未有地疏离起来。
叶晚竹在账本最后写了个总数,所有铺子林林总总加起来,有近万两黄金的损失。
近万两黄金!
他在战场差点儿丢了小命,圣上的赏赐是万两黄金。
大嫂这一伸手,就拿走了他将近一条命!
萧子景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你这无知蠢妇!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震惊的质问声响起,听上去此人颇为痛心疾首。
叶晚竹并不意外地抬起眼,看着萧子易目露惊诧的模样。
“二弟信任你我,才将王府产业交给你打理,你这样做,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