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无咎,便是疯子中的疯子!
前世她与谢无咎并无交集,参加宫宴时,曾远远见过两次,看不真切。
因此对他不甚熟悉,只知此人心狠手辣。
她尤记一次乘坐马车从皇宫玄武门离开,看到去往东厂的一路上,沿途两侧各有一百五十盏灯笼。
各个样式精美,雕花栩栩如生。
可百姓路过之时,竟不敢抬头去看。
当时叶晚竹还不知为何,之后听闻,那是谢无咎亲自动手斩杀的三百贪官,又将他们抽筋剥皮,找最顶级工匠做成的人皮灯笼!
骇人听闻的同时,叶晚竹便知晓此人狠毒,绝不能与之为敌!
不过后来,她被困顿于宅院之中,被萧家磋磨致死,又哪里有机会与之为敌?
这本该是与她毫无交集之人,不曾想如今刚重生,便遇上了。
思及此,叶晚竹阴沉看了眼柳汝兰。
若她乖乖跟猪头肉亲个嘴,自己一时开心,兴许也就放了她,非要闹到这种地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是景平王妃?”
阴沉语调传入耳中,叶晚竹猛然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车帘被完全挑起。
她与车中谢无咎四目相对。
顿时,呼吸一滞。
该如何去形容眼前之绝色?
不同于萧子景的刚毅坚韧,谢无咎眉目如画,却阴鸷入骨,一双上挑凤眸,眼尾泪痣似凝固的血珠,散发着妖冶的光。
传闻他武功极好,天下无人争锋。
可眼前男人却斜靠在软榻之上,面容苍白如雪,带着一股子病态,偏生唇不点而红,像是刚饮过鲜血,妖孽得可怕!
独属于东厂都督的玄袍金蟒加身,这才添了几分威严气息。
他只半卧在那儿,就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叶晚竹身旁的书画都要吓晕了。
这下可怎么办啊?她们为何招惹到了这个瘟神!
柳汝兰也吓得愣住,呆坐在原地,浑身哆嗦。
她若知道这是谢无咎的马车,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拦啊!
这下还能不能有命活着,都不一定了……
众人惊恐交加之际,叶晚竹开了口,“九千岁认识妾身?”
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是平静询问。
谢无咎并未回答,眼角轻扫,挑了挑眉,“你不害怕本督?”
“九千岁盛名在外,妾身自然敬佩,只是妾身未曾做错事,又为何要怕?”
她面上带笑,语气波澜不惊回答道。
叶晚竹身为景平王妃,又有诰命加身,当他面叫声妾身,已是极为谦虚。
何况重生以来,她本就立志绝不会再屈于任何人淫威,哪怕是谢无咎,若她无错,还敢当街杀人不可?
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以前就是活得太憋屈,如今她绝不会再无缘无故低头。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哼,谢无咎危险眯眸,“你当街拦了本督的马车,难道不算?”
“此事与妾身无关!”
叶晚竹后撤一步,抬手指向柳汝兰,“方才您的侍卫可看得清楚,拦马车的人是她,不是我!”
眼见矛头指向自己,柳汝兰急得都快哭了,慌忙摆手。
“不,不是我,与我无关!九千岁您要杀人,那就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