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帝王,沈豫安并没有被这种瞬间的冲动带偏。
他很清楚,江映月这个出身,入宫做妃子于礼不合,但只做一名美人贵人,又绝对是委屈了她。
把她拿来做个晚辈疼爱疼爱,比后宫里多一个深宫寂寥的妃子要好。
抬了郡主,等谢宴青弱冠礼上,他便找个由头指婚了。
都是常规操作。
江映月并不知情,只是惶恐说了一句谢主隆恩。
楚秋秋一听有些不乐意,“江映月和我都是宁字封号的郡主,她岂不是和我平起平坐了?”
南祐帝笑呵呵看向楚秋秋,“你的封地可比月丫头的好的多了。”
随后看向江映月,爽朗笑道,“月丫头,你江家的钱多到朝廷缺钱要问你们借,这西州的几个城荒芜的很,怕是没什么银子可以给你,朕想你不会介意。”
江映月福身,“蒙皇上错爱封为郡主,已经是最大福分,怎会嫌弃封地不好?”
南祐帝摆了摆手,“你嫁入侯府便丧夫寡居,如今八年你把定国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内孝敬婆母,对外慷慨赈灾,朕自然是要赏你的。”
这话所言非虚,其实便没有谢宴青,南祐帝也一直是个赏罚分明的君王。
江映月闻言,从皇上口中得出一点不一样的信息:
谢如安从回京至今,一直没恢复侯府嫡长子的身份,他的牌位至今还在谢家祠堂里,只是取下来没继续供着了。
一听南祐帝这句“丧夫寡居”,江映月心里有谱了:
谢如安八成这辈子都得是个牌位了。
江映月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
好像没了爱恨之后,对谢如安的际遇也就只剩下唏嘘坎坷了。
封赏了郡主,江映月照惯例向南祐帝敬酒,还需先干为敬。
她一晚上没吃几口菜,酒却已经喝了不少。
虽然提前服了药,但江映月还是感觉头越来越重。
她是真的不胜酒力。
听着楚老将军提及还有一名长子,但弃军从医,师从南疆一名神医云云,如今医术也不可小觑,说改日要替今日可能参加宴会的太子看看身体。
她就僵硬地维持着得体笑容继续坐在宴席上,一直等到宴会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
确切地说,她在谢宴青的马车上,躺在谢宴青的怀里。
一睁开双眼,就是谢宴青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里,迷蒙着暗潮汹涌的情欲。
“蔓蔓,皇上下个月会把宁华郡主指婚给我,你很快就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她也是他唯一的妻。
江映月前些时日误会他和李紫鸢,又误会他和楚秋秋,谢宴青不善言辞解释,只一心经营,终于就快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她不再是他的嫂嫂,而是他的妻,他的蔓蔓。
不料,江映月并不高兴。
“小侯爷是想告诉我,今夜毫无准备地入宫面圣,获封郡主,都是在做一个准备?”她坐起身,转过来看着谢宴青,眼底寒意前所未有的深切,
“做好准备,把我当成个玩意儿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