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鸢的胎相好容易稳定下来,江映月好容易松了一口气。
府医对易林兴的医术赞叹不已,自惭形秽起来,连诊费也不肯收就匆匆告辞了。
江映月指挥下人们该煎药的煎药,该备膳的备膳,忙完后在院里坐着晒太阳。
柳书见她神色略见憔悴,不由得心疼道,“小姐一夜未眠又水米未进,大清早折腾到现在,但凡在这定国侯府,就没有清闲的时候。”
江映月笑道,“这不快解脱了?稍后我便在午饭时好好商量如何脱身。”
正准备吩咐下人摆膳,却听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
“小侯爷回来了。”
江映月抬头看去,谢宴青穿着鸦青色官服缓步入内。
衣衫下摆上绣着威风凛凛的狼首,本是彰显他武将身份,却反衬出他有几分书卷气。
他看见江映月,脚步一顿,随后大步流星越过她,走向青云阁内。
谢如安看见谢宴青,一时间有些尴尬——
先前二人的确发生过争执,谢宴青将李紫鸢所赠香囊堂而皇之拿了出来,谢如安本就受了王氏挑拨,以为李紫鸢耐不住寂寞,当即便起了争执,差点也和谢宴青撕破了脸。
一道圣旨急诏谢宴青入宫,拳头都快招呼到脸上了也硬生生收了回去。
这会儿误会平息,李紫鸢原本说自己假孕,可肚子里实际上又有了孩子,大喜大悲来得太快。
等到这会儿谢宴青再回府,谢如安那阵气血方刚的劲头早过去了。
想端着大哥的架子教训他,谢如安不敢;
想再硬气一次上前打一架,谢如安不能。
王氏看了看形势,上前道,“宫里可有什么事情?”
谢宴青不动声色道,“饿了,先传膳。”
……
青云阁许久不见菜色这般豪华,谢如安以为江映月这一切是为他而准备,不由得眼里多了几分温和,
“夫人,用心了。”
说着又要握她双手。
江映月焉有再给他这个机会的道理?
柳书站在了两人中间,“小姐,我替你布菜。”
说着用筷子夹了几样荤素搭配的餐食到江映月碗中。
吃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挡住谢如安那让人发毛的眼神和那双总不安分的手。
谢宴青见状,看似面无表情,低下头饮汤时,唇角有一瞬微弯。
江映月无暇顾及他的表情,只淡淡道,“我今日回府,有一事要商量——”
正要开口,却是孙全来了。
他含笑歉然道,“咱家来的不是时候,奉皇上口谕,镇南军大捷,后日晚上在宫中设宴款待,除了小侯爷之外,还请月夫人也一并入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