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摇头,“柳书,明日起打点一下,我想要搬出去住,便是不回江府,自立门户也好。”
侯府,太可怕了。
她在这里空度了八年韶华,殚精竭虑力挽狂澜,换来的真相却那么不堪。
门外,长风刚刚从春华阁那里过来,就听见了江映月准备离府的打算,不由得转身又去见了谢宴青。
……
春华阁。
谢宴青正在更衣,屋子里门窗大开,刚刚李紫鸢身上香气萦绕,他心知有异,闭气良久,没怎么受到影响。
此刻人走了,他顿觉整个房间乌烟瘴气,黑着一张脸坐在桌前。
听得很轻微的动静,见是长风回来,谢宴青不禁皱眉,
“让你去暗中保护她,怎么又回来了?”
长风挠挠头,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自从上次江映月来问家书一事,谢宴青原本没打算回侯府。然而今日午后,江映月去牢中探视归来就高烧不退,形势紧急。
毕竟长风之前就得了命令,她有任何头疼脑热谢宴青都要第一时间知道,于是乎这位小侯爷得了信就赶回了侯府。
扪心自问,长风觉得这几天暗中保护江映月倒是不算太累,可是天牢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是断然跟不进去的,也不知道江映月和谢如安说了什么。
只是……
江映月显然对侯府已经产生了厌恶躲避的情绪了,这不合常理。
“爷,月夫人刚才说要离开侯府,越快越好,明天天一亮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如果她离开了,我还要继续保护吗?”
谢宴青猛地抬头,“她突然说要走?”
先前长风退开之后又去送信,因此有短暂的空挡,并不知晓江映月来这里蹲过墙角,因此他揣测,或许是跟今天天牢之行有关。
“会不会是那位大公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谢宴青冷笑,“不会,张有为在刑部这些年手段了得,我那位大哥?他没胆子说。”
担心,一想到江映月从天牢回来就生了大病,梦中又落泪不断,还决定要离开侯府,谢宴青只觉得一阵揪心。
哪怕拼着她仍要责问自己,他也要去见她!
“我去揽月居。”
长风挠挠头,其实小侯爷最近每次去见江映月都是碰一鼻子灰的,他是真不明白,小侯爷干嘛不用刚刚那热情主动的李姑娘将就一下?
“对了,方才那李姑娘没得逞?”
“……滚。”
谢宴青动作很快,尽管春华阁作为侧院离主院青云阁及附近的揽月居正常走至少要一柱香的脚程,他却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到了。
乍一听到她要走,谢宴青不顾一切就冲了过来,可眼下他站在门口,面对那道雕花金漆的木门,突然意识到自己近乡情更怯,有些不敢上前。
柳书刚从江映月卧房门口出来,看见谢宴青站在院子里,不由得吓出一声尖叫。
江映月连忙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柳书,怎么了?”
不期然地,谢宴青站在月色里的身影闯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