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裹紧了披肩,却还是觉得格外的冷。
马车上用了上好的沉水香,细细的烟袅袅上升,盈满整座车厢。
江映月一路无言,心中回想着和谢如安认识的点点滴滴,那个曾经端方守礼的谦谦君子,终究不过是一只纸糊的老虎。
她当初怎么会同意嫁给他的呢?
细细回顾,她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男人而动心过,只不过是……
因为他身为侯爵之后,对自己商贾之女青眼有加;
因为老侯爷身份尊贵,却诚意满满地亲自登门求娶;
因为父亲一直因为身为商贾地位不够尊崇而心中引以为憾。
谁知道老侯爷早已病入膏肓,他上门提亲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新婚之夜,老侯爷病逝,她便没能和谢如安圆房,自此更说要守孝三年。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逃避的。
但如果,谢如安没有一走就是八年,没有带着李紫鸢回来,没有对她动手……
哪怕只少其中一样,或许她不会动休夫的念头吧。
只是这世上哪有如果?
回到侯府,江映月觉得十分疲倦,叫了水沐浴更衣,倒头沉沉睡去。
到了晚膳时分,也仍然懒懒地起不来床,只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柔若无骨似的。
恍惚之间仿佛是听见了柳书的声音急得带着哭腔,
“就说天牢那么阴寒的地方不该让小姐亲自去……额头烫成这样……”
江映月试着抬手让柳书安心,可身体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柳书自幼跟了她,这丫头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就只对自己的事情上心,怎么好让她哭成这样?
隐约又听见某个尖锐的嗓音从有些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讽刺,
“哟,真是娇贵呢,又没怀孕,去一次天牢就感染风寒了?”
江映月莫名有些恼,这声音的主人总对她有敌意,那么深,那么恶毒。
“走,让她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搭在她额头上,莫名让她安心了许多。
“蔓蔓……”
那声音带着疼惜,低沉唤着她的乳名,像是在安抚,渐渐又像是在引诱。
江映月皱紧眉头,试图向床内退缩。
但却贴到了那人火热如炙的怀抱里。
肉身相贴,耳边是男人粗重喘息的劝诫,“乖,别动。”
原来他一直环抱着她。
“放开我……”
她越挣扎,越感觉到身下传来一阵带着威胁的热度……
江映月蓦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