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安闻言精神振奋,“当真?”
谢宴青低头看了这男人一眼,笑得没有温度,“嫡长子,不是么?”
世道向来不公。
有的人生来便有了一切,有的人苦心筹谋,仍然求而不得。
谢如安没听出他话里深意,回去收拾妥当了便跟着谢宴青一起上了马车入宫去了。
这一夜,很漫长。
翌日,江映月顶着眼底两片乌青去给王氏请安。
她挂心谢宴青伤势,一夜无眠。此刻未施粉黛,整个人有几分憔悴,就连和李紫鸢擦身而过,对方一脸怨恨也没注意到。
不过,便是真看到了,江映月也懒得理她。
王氏正在梳妆,她的小库房被搬空了,但妆奁盒里还有些头面首饰,她一边打量镜中自己,一边嫌弃那嬷嬷笨手笨脚,看见江映月来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映月啊,接下来到底怎么办?家里没人做事,全都乱了,到时候岂不是叫外人看我们侯府的笑话吗?”
江映月颔首,“我昨日已经吩咐柳书,去把之前遣散的下人们都叫回来了。”
李紫鸢在一旁嗤笑,“怎么可能?之前婆婆摔倒了我也想过找几个之前用惯的下人回来,开双倍工资人家都不肯回来,该不会你财大气粗开三倍?”
她心里断定江映月除了两个臭钱就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江映月淡淡看了李紫鸢一眼,并不理会她,而是轻声唤了柳书上前。
柳书上前,欠身后朗声道,“回小姐的话,大家都说等着这一天呢,有小姐做主一切好说,明天一早就都能上工,月钱照旧就行。”
昨晚柳书不在侯府,正是亲自奔走这些事情去了。
先前刚刚被遣散时,柳书拿了钱去安抚,下人们自然知道是江映月的意思,心里都感念着她恩情,自然愿意为她做事。
王氏听到不用额外涨工钱,眼看就能摆脱那半瞎的老嬷嬷,连忙违心夸了江映月两句。
李紫鸢一阵不屑,江映月除了用钱还能有什么手段?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给她难堪罢了!
谢如安一晚上没回来,江映月又一大早就顶着一副倦容出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昨晚和谢如安翻云覆雨了是不是?
想到这里,李紫鸢道,“夫君昨晚都睡在揽月居?姐姐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江映月看了她一眼,连回应也懒得给。
谢如安固然不是东西,可她自诩思想先进,又说和谢如安心里只有彼此一副容不得别人的架势,不也为了利益任由谢如安来推自己的门?
确实先进,至少她看不懂这作风。
青楼的妓子尚且明码标价,这位李姑娘可真是……妙人。
李紫鸢见她不理自己,更觉不忿,心道见了谢如安一定问问清楚。
正在此时,流苏匆忙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了了!”
王氏扭头,“大惊小怪的,我们定国侯府可不是菜场!”
流苏声音带着哭腔,“老夫人,宫里来了人,说大少爷被下狱了!小侯爷挨了四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