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可!”郭虎大惊失色:“您莫要忘了侯爷要咱来作甚了,侯爷最担忧之事不正是如此吗,您越是做良善之事,侯爷越是担忧。”
魏云还没吭声呢,曹志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魏公子有如此大才,却整日做乖张之举,晋阳侯是怕魏公子施展才学声名渐大引京中猜忌。”
魏云狠狠瞪了一眼郭虎,后者干笑一声。
“魏公子大可不必。”曹志疾一副大包大揽为魏云考虑的模样说道:“追回税银这功劳,都算在老夫身上,到时老夫在书写奏折狠狠弹魏公子一本就是了。”
魏云:“…”
“老夫宦海沉浮数十载,能力官声如何,不敢说,可却能一眼看出魏公子是爱民之人,既如此,为何不助老夫将这税银一事…”
“行了,你歇会吧。”魏云没好气打断道:“我一个侯爷之子,开青楼的玩胯儿子弟,不整日欺男霸女反而帮你官府查账、追账,传出去,我得被淫唠一辈子,丢不丢人。”
指向地上那些账本,魏云继续说道:“还有,这里面涉及的金额太大了,尤其是我看的最后一本,关于府衙、兵备、南军用的钱粮调度…”
顿了顿,魏云压低声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官府的钱被洗了。”
“何意?”
“就是来历不明,不能见光的钱,洗成可以见光,可以光明正大花销的钱财。”
曹志疾似懂非懂:“那依魏公子之间,该如何操办?”
“操,没法办。”魏云耸了耸肩:“就说这洗钱,第一天从香港到迪拜再到塞浦路斯,经瑞士、华盛顿、纽约,再去新西兰经日本回香港,我光说都要说上半炷香,但这钱从咱大景走一圈只需要八秒,八秒钟让你们八年都查不出来,懂吗?”
“不懂。”曹志疾摇了摇头:“还有这日本是何地,为何听起来如此的下三烂。”
“总之,我没办法帮你。”
魏云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你不懂账,你府衙大多数官员都不懂账,做这些账的人,懂,但正是因为他懂,或者他们懂,才能做出假账,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莫非魏公子的意思是,这些文吏欺上瞒下?!”
说到这里,曹志疾摇了摇头:“不会,万万不会,税房文吏与城中商贾、世家并无干系,为何要帮他们担如此之大的风险。”
“神仙难日打滚逼,如果他们没收好处,怎么可能在你眼皮子地下做这些事。”
曹志疾眼眶微微抖动了一下,恨恨的说道:“是了,是了,府衙中的多是旧官老吏,怎会与城中这盘根错节的各家府邸毫无干系,勋贵、世家、商贾,早就将这些人暗中收买了。”
“我帮你查账,就是得罪满城有地位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你。”
曹志疾神情微动,魏云说的是“为什么要帮你”,而非“帮不了你”。
搓了搓手,曹志疾试探性的问道:“晋阳侯府如今也算是在桐城扎根了,各地知府,三年到六年一调,本官已是上任三年,若是官声上佳政绩斐然,再担个六年知府也并非难事,魏公子觉着呢?”
魏云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
“魏公子,不是欺民害民之人吧。”
“目前来看,我应该不是。”
“那么…魏公子需要恶名声,需不遭京中猜忌,肯定是需得罪人的,既魏公子不是欺民害民之人,得罪的必不是寻常门户,得罪了人,总要有人护着,恰好,本官这知府,也看那些不是寻常门户之人不爽利,不如…”
魏云笑意渐浓:“不如…”
曹志疾:“不如…”
魏云:“不如…”
曹志疾:“不如…”
“不如你大爷!”魏云没耐心了:“有屁快放,搁这水字数呢,再水我走了啊。”
“不如你我二人合力,魏公子想做纨绔,那本官就助你做这桐城最大的纨绔,唯一的纨绔,如何。”
魏云二话不说,打了个响指。
郭虎低下头:“少爷您吩咐。”
“打包。”
“打包?”郭虎看向曹志疾:“剁了包起来?”
“我是说将账目统统打包,带回千娇阁,挨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