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揍”,没有自称“小的”而是“卑下”的郭虎,如虎入羊群一般冲了过去,凡是府衙衙役,见人就打。
一拳抡倒,一脚踹脸,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郭虎有一点好,那就是听话,哪怕仨月没开工资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眼里,魏云与疯子无异。
不是疯子,岂会用石头砸监察使,岂会让护卫揍府衙衙役,岂会抽了大帅府小小姐一耳光。
“你疯了,你他娘的疯了!”
额头满是鲜血的李忠言,恐慌且惊惧。
“你…你打我?!”
捂着脸的楚灵雎,先是呆滞错愕,再是震惊愤怒,仿佛到现在还没有接受在桐城竟敢有人在大庭广众下扇他一耳光这件事。
将翠柳搀扶起来的魏云,满面嘲弄。
“你…你敢打…你竟然打本小姐…”
楚灵雎顿时如同疯了一般,刚想张牙舞爪上前拼命,魏云直接火力全开。
“你打别人就可以,别人打你就在那哇哇鬼叫…”
“你比别人高贵啊还是怎么的,你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从你妈产道滑出来的时候正好在将军府…”
“就你这个死样子但凡不姓楚,卖到青楼都没人点你,呲个大牙舔个逼脸,还给你作诗,现在、立刻、马上,你谁啊给你作诗…”
“天天打着大帅府的名义招摇过市,自以为出身高贵,琴棋书画你会哪个,见谁都说自己是将门虎女,刀枪棍棒你又懂哪个,一天天美滋滋的以为自己是桐城最受宠的女人,知不知道背地里人家都说你是什么,显眼包一个…”
一句一暴击,楚灵雎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指着魏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气都喘不上来了。
“你…你……我楚家…”
“楚家和我晋阳侯府不死不休是不是,吓死我了,是不是准备回到家找你娘,找你爷爷,一哭二闹三上悠亚,一口一个你不活了,一口一个让你爷爷给你出气…”
“我楚家人…”
“你楚家人你楚家人,你楚家人个鸡毛你楚家人,报官,你打人在先,我打人在后,要么你赔钱,我也赔钱,要是官府让我坐牢,你特么也坐牢,有本事就让楚万钧搞特殊待遇,你看我敢不敢去京中告御状,说楚万钧纵容子女欺辱百姓。”
“阿爷,阿爷是…”
“啊对对对,是是是,是南关大帅,太厉害了,从小告诉你百姓都是草芥,随意殴打,反正他是大帅。”
“你胡说,我…”
“啊对对对,是是是,你是大帅府家的千金,高高在上,桐城是你家的,一群监察使都是你的狗,指鹿为马和玩似的,你楚家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没有,明明是…”
“啊对对对,是是是,监察使无缘无故封商铺,你在这指手画脚,无官无品级,可你就是能让一群监察使和官员听你的话,因为你是大帅的亲孙女,你想封哪就封哪,你想打谁就打谁。”
楚灵雎别说一句完整的话了,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自小从未受过任何屈辱的楚灵雎,根本不具备任何心理承受能力,面对魏云一次又一次的暴击,一时急火攻心,双眼一翻直接气晕过去了。
李忠言面色大变,连忙扶住了她。
“魏云!”李忠言目眦欲裂:“本官与你晋阳侯府不死不休!”
“你是算个屁啊还不死不…”
说到一半,魏云突然见到远处匆忙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瞬间提高了音量。
“今天本少爷就将话撂在这,我千娇阁阁中女子,由我晋阳侯府罩着,谁敢打她们,别说打,哪怕是骂,我魏云也不会放过他,谁都不行,大帅府也不行!”
果不其然,那匆忙赶来的人影脚步一呆,面色极为莫名。
李忠言没看到身后有人走来,指着魏云吼道:“袭击监察使,国朝未有,魏云你等着,本官定要奏明朝廷,要你魏家人难逃罪责,叫天下监察使同仇敌忾!”
魏云抱着肩膀哆嗦了一下:“诶呦吓死本少爷了,好怕怕。”
“你等着,你给本官等着!”
李忠言双目血红,加上额头流淌的鲜血,更显狰狞。
魏云打了个响指,浑身舒爽得郭虎跑了过来。
“少爷您吩咐。”
“去,上府衙报官去,说监察使李忠言公报私仇,再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封了咱家的铺子,还对姑娘们动手动脚,甚至威逼利诱,让姑娘们陪他睡一夜才放过人家。”
“你血口喷人,本官何曾威胁过她们!”
“那你倒是说说啊,为什么封千娇阁。”
“你有辱斯文,剽窃大儒诗词,邀买名声,我辈读书人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