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尹漱这几天所处的高压环境,孟引桢挑的酒店带一个很大的露台,里面有花有草有千秋,还有一个尺寸可观的无边泳池。
孟引桢醒得比尹漱早,但他没有立即起床,而是依旧充当尹漱的抱枕,生怕她睡得不安稳。
期间宋景钰和孟远琛分别打来电话,都在问尹漱有没有事,孟引桢轻声回着,说她没事让他们不必挂心,又一再强调不要因为一些道听途说的话而单独打电话给尹漱,她需要静养。
两人都一一应下,不过孟远琛关照他不要在意大利弄得太过火。
孟引桢漫不经心地说:“我有分寸……”
“那个姓闻的死了你们也就清净了,等回国先带小尹回家吃饭,她以后交朋友真得——”
孟远琛措辞很委婉,但孟引桢知道他心里分明就是有疙瘩,对尹漱还有微词,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对女人的态度还是有失偏颇。
“我们不回也不吃,我要带她出去散心,您忙您的就行,这方面您得向您前妻学习,别管东管西的……行了……我挂了……”
孟远琛吃了好大一个瘪,气冲冲地撂下手机,刚掀开杯盖喝了口茶,又被烫到,气得他把秘书喊进来:“帮我约一下老汤,请他过来一下……”
尹漱一个接一个地做梦,即使睡到中午,状态依旧不佳。
她愣愣地起身,靠在床头,对眼下的状况还有些懵然。
孟引桢已经打理好自己了,见尹漱醒了,俯身去摸她的额头,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烧应该退了……”
尹漱有种时空错乱的失序感,顿了片刻,才说:“我的手机呢?”
“在呢……我拿给你……”
孟引桢伸手替她拔下充电头,递到了她手心里。
尹漱看着满屏的红点,来回滑了好几下,才迟滞地点开了邮箱。
学校已经给她布置好了入学前的任务,要在正式上课之前读完好几本书,并做好笔记,届时教授会直接提问。
尹漱有些头疼,她一摊事还没处理好,就又砸来一件,人啊,总是会为自己的贪心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放下手机,掀被下床,“我先洗个澡……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孟引桢从背后抱住她,说:“汐汐,我们要不要去度蜜月?”
尹漱点头,答应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提议。
她知道他真正的用意。
“正好把这些事整理一下,引桢,我得给你一个交代,你无需变着法地去想如何逃避,我没有那么脆弱敏感……”
她转身,握住他的手,像是在宽慰他。
孟引桢不说话,又把她搂进怀里,“……你没事就好……”
“我怎么可能有事,我还等着包养你呢……”
尹漱开着玩笑,孟引桢把她抱得更紧,说:“你得包我一辈子……”
“嗯,一辈子……”
如果经此一事,尹漱不说点掷地有声的承诺,孟引桢定会寝食难安,毕竟他已经在问自己是不是不要他了……
真是个傻瓜。
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还是继续留在马拉内罗,准备第二天去科莫湖。
尹漱是个出门游玩爱做攻略的,但这次没什么兴致,一直对着电脑在看学校的指定书目。
孟引桢在露台上打电话,走来又走去,但目光始终落在尹漱身上。
“好……解决干净了就好……”
“他们死几个人不是问题……”
“他们当然不会说什么……是他们绑架在先……”
“不过,孟先生……那边的律师说……夫人继承了闻樵的遗产,不动产这些都好说,不会长腿跑了,就是股票现金这些,想问夫人打算怎么处理,是找人代为打理还是全部折算成钱打进夫人的账户里……”
对方声音越说越小,虽然他不清楚整件事情,只是拿钱办事,但如果自己老婆继承了另一个男人的遗产,作为法定丈夫,定是会气到吐血,这无异于一种对男小三的间接认可……谁能受得了?
孟引桢步伐一滞,心里头五味杂陈。
虽然他能猜到尹漱是在那里受到威胁才会答应,但木已成舟,闻樵的财产混进了他们的财产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们不要,让他们拿走……”
“我们提了,但他们说给出去的不好再要回来……他们不缺钱……”
孟引桢气得差点把手机扔进泳池里,难道他和尹漱就缺钱吗?!
然而闻樵死了,没人可以让他撒气,难道要去挖坟吗?
别给他诈尸了……好不容易请走的祸害。
真真是死了也不能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