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安拿出一堆材料,“这是车队给一些材料,看看。”他发现程意看这些确实有些天赋。
程意翻看,是车队车型的材料,还有一些对外货单的复印件。
扫了眼单子,货主名签的很潦草,“爸,这几个是什么字?写的乱七八糟的。”
程乾安拿起单子,“那,古,最后一个是什么字?好像是束还是策。”
那古两个字出来,程意就愣住了。
是他,那古策。血液一瞬间涌上头,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
程乾安见程意定在那,推了下她。
程意大吼一声,“别碰我。”
程乾安腾得一下站起来,歪头看她,“怎么了?”
看着程乾安关切的眼神,程意笑笑,“爸,晚上补课太累了。我先上楼休息了。”
程意迈着沉重的步伐,思绪都被“那古策”三个字吸引了,黄小梅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关上房门,程意靠门坐下,头埋在胳膊里。血明明是热的,可身体越来越冷。
这是程意最不愿碰触的一部分。
房间一片黑暗,月光撒在地上。
程意摸索着手腕,光滑,没有一丝疤痕。
如果徐景山他们的货主是那古策,怪不得要不到钱,能不被他们活剥生吞都是好的。
那古家族的人,没有心。
全华国,没有几个姓“那古”的。
「和那古家族作对,下场只有死」这是那古泰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完这句话没多久,程意在学校浴室自杀了。
没死成,被救回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她家出事,她做出的这个选择。
程意冷笑一声,原来记忆中的痛,印象还是那么深刻。
她摊开手掌,掌心的血液凝固了。
按在伤口上,血又出来了,程意把手放进嘴里,一股腥味。
她试图爬起来,脚麻了,挪到书桌旁打开灯。
拿出本子,马家骏一家人的名字在左边。
在右边写下了那古策(父),那古泰(子),那古青(女)。
这死亡名单,又多了几人。
程意合上本子,双手捂着脸,保持这个姿势呆坐了一个小时。
十二点多了,程乾安他们应该睡了。
程意蹑手蹑脚的下楼,关门,开灯。
拿起车队材料,翻看起来。
徐景山和那古策签的单子,越看越惊心,眉头紧皱。
单吨煤50块,是达蒙到东来的单子。两地怎么都超过600公里了,单价这么低?
短程运输单吨煤就要50到70块,这长途运输价格怎么还降了!
从达蒙到三江省,单吨煤80块,单子总价2800块。
这样车队还有什么利润空间?
过路桥费用都不止一两万,徐景山为什么会签这样的单子?
这种赔本生意,他是傻吗?
程意百思不得其解。
头痛欲裂,她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