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伟强猛然回头,怒视着陈玉梅:“你很想知道何明远是怎么说的,对吧?
弄出这么大动静,你到底是怕这事牵涉到咱们肖家,还是怕他不能把案子颠倒过来、不能把你侄子给抓起来?
你家底儿挺厚啊,竟然都动枪了!”
陈玉梅明显心虚,轻声说:“其实让他们带上枪,只是以防万一。
我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枪。”
“可是你动枪达到目的了吗?到现在也没打听到你那侄子是死是活。不过就我看来,他应该没事——因为江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只是一起涉枪大案,没听说出人命。”
陈玉梅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这小子命这么大!”
“仅仅是因为他命大吗?”肖伟强怒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侄子功夫很厉害,还会飞刀,知道他不好对付,而且已经打草惊蛇了,你们就不应该轻举妄动!
这事总得沉淀一下,让那小子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找机会。
你们这样三番两次出手,别说警方了,就是弱智也能知道跟咱们家脱不了关系!
你知道我去何明远那里有多难吗?
除了要损失一大笔利益,关键你让我这个谎扯得自己都不信。
说什么那些人跟咱们牵扯到一宗复杂的经济纠纷,数额巨大,对方故意去江州闹事,就是想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我口口声声跟何明远说有人想害咱们,但是又要求他把这事跟咱们家撇清关系!”
肖伟强越说越怒,揉着太阳穴原地转圈:“你们惹下的事,竟然让我替你们擦屁股!
我告诉你陈玉梅,别以为你生病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不经我允许再干这样的事,你们母子几个一起去自首!”
“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陈玉梅不可置信地盯着丈夫,“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刚开始创业那会儿,什么活你没干过?
我可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良家妇女。
当时我的男人在外面打打杀杀,出手毒辣无所不用其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替你担心吗?
你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可能连你自己都算不清了吧?
现在我们娘几个干这么点事,就让你大发雷霆,好像你是个大善人,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似的!
还说以后不管了,自从我生病以来你管了多少?
我们现在干这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跟那小子有仇吗?
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我这病!”
“你有病,谁还不让你治了?”肖伟强又是猛然回头,盯着他老婆,“既然换肝是最好的治疗方案,那你赶紧动手术啊!
不是说你这病越早手术越好吗?
咱家又不怕花钱,又不是买不到供体,你何必执着于用那个傻子的肝?”
“不用那个傻子的肝,用二志的肝也行啊!”陈玉梅风度尽失,尖着嗓子叫道,“对你来说,花钱无所谓,用谁的肝也无所谓,我的手术成不成功更无所谓。
反正我人老珠黄,你早就不在乎了!
好在我还有这几个孩子,他们生怕失去自己的母亲。
只要对自己母亲的病情有利,哪怕仅仅有利那么一点点,他们也会尽力去争取!
我的娘家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农民,原本是很容易商量的,就是卡在二志那里了!
只要把他解决掉,我娘家那些人,不管是出于害怕的心理,还是没人给他们撑腰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让那傻子给我供肝的!
我自己亲侄子的肝,比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做供体,能够极大地提高手术成功率,最大限度地减少术后排异反应。
为此我们付出一点代价,那都是值得的!
你要是觉得不值,从此你可以不管!”
肖伟强盯着陈玉梅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没完了是吧?
接下来你们还要继续对他下手,不把他弄死就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