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家今天还在吃肉,为什么咱们家不能吃!”
赵金宝喊得声音越来越大,赵和平被他吵得心烦,啪一巴掌打在了赵金宝嘴上。
赵金宝的哭声顿时一顿,几秒后嚎的声音更大了。
赵和平的手蠢蠢欲动,还没再次招呼到赵金宝嘴上,手背就被胡老婆子狠狠拍了一下。
“你个丧良心的,他才多大一点儿,哄一哄不就行了,你总打他干什么?”
说完,胡老婆子将赵金宝拉到自己身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糖纸都破了的奶糖塞到他手里,“金宝不哭,奶奶骂了你爸,他以后都不敢再惹咱们金宝了。”
赵金宝哭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到胡老婆子给塞的奶糖,顿时不哭了,偏头将脸埋在胡老婆子身上蹭了一下,开始端起碗喝稀粥。
赵和平往他那边瞥了一眼,然后端着碗伸长脖子往许泽家院子那边闻。
越闻越香,越闻越觉得自己碗里的东西就不是给人吃的。
娘的,李荷花两口子到底给了懒汉多少肉,居然天天这么吃。
赵和平低头喝了一碗汤,然后目光往自己家院子里的鸡笼子扫了一眼。
原本鸡笼子里有两只鸡,昨天吃了一只,今天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原本那两只母鸡一天能下两只鸡蛋,他和赵金宝一人一个,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只吃了半个。
就这,赵金宝早上还哭了一场。
赵和平视线又朝着周红那边一晃而过,心里的不平更盛。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娶了这么个没用的女人。
这边的忿忿不平,许泽不知道,他已经将碗筷收拾好洗了,在温夏带着小崽子去屋里午睡的时候,他又去河里提了两桶水,将自己身上清洗了一遍后,坐在院子里的阴凉处洗衣服。
他的衣服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件,其中一件还是冬天的棉袄。
许泽又对自己的贫穷有了新的认识。
好在现在天气很热,洗完之后晒在晾衣绳上不出两个小时衣服就干了。
在等着衣服干的这段时间里,许泽也没闲着,从后院出去给笼子里关着的兔子割了一把草。
下午的时候大队长没挨家挨户的叫人上工,很多人家就没去地里,许泽倒是去了。
不过任务不多,他没干一个小时就回了家。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周一早上的时候,温夏天不亮就起了床,今天早上她没扎麻花辫,浓密又带着点卷曲的黑发被她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辫束在脑后。
身上又是另外一身经过她改做的碎花连衣裙,清雅的颜色和得体别致的裁剪,衬托的她就像一株盛开的小雏菊。
不过小雏菊身边……
似乎站着一个稻草人。
温夏看着高高瘦瘦的许泽穿着一身打满了补丁的旧衣服站在她身边,半晌,转身回去将田桂凤给的那五十块钱也一并带上。
高低是用他的东西换来的钱,给他买布做身衣服也是应该的。
温夏又朝许泽看了一眼。
等着出门的许泽:“嗯?”
“没事,”温夏朝他摆了摆手。
许泽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出大门之前,还是将挂在墙上的一顶草帽拿在了手里。
这顶草帽是他昨天去后院收拾库房的时候看到的,拿回院子里之后发现还能带,他就洗了挂在院子里。
今天没有去城里的拖拉机,他和温夏得走着去,怕路上太阳晒,他就先提前备着。
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温夏。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温夏很怕晒太阳,平时从这个屋走到那个屋都要挑阴凉处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