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退役问题,她要是在总政还是个小话剧演员,距离退役还真就不远了。到时候没关系的她,当纺织厂女工都算好工作了。
她打了个冷颤,赶紧摇摇头。
纺织厂女工不是她喜欢的,她就是要当演员,要不然这些年吃的苦不都白费了。
庄妈妈劝道:“进了北影厂,你就有戏拍,时间也相对自由。不像在总政,一年到头也难回家一趟。”
“行,我听你们的。”龚雪点点头。
她又想到了胡为民,也许这次回去,真要求到胡为民头上了。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帮自己。
夫妻俩见女儿这么乖,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他们还是没问出来女儿喜欢的人是谁。
只希望,今年能真相大白。
在家待了几天,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这是妈给你扯的布做的新衣服,你带去燕京穿,还有鞋……”
儿行千里母担忧,除了衣服和鞋,庄妈妈还把买的零食和化妆品往龚雪的行李箱塞,“这包是大白兔奶糖,你带在路上吃。这是百雀羚,这是……”
母亲的关爱,有时候让龚雪既暖心,又感到哭笑不得:“妈,在塞箱子都关不上了。”
好不容易把行李箱合上,庄妈妈又唠叨起来:“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到了燕京和战友之间也要和平相处,不要闹矛盾……”
龚雪能怎么办,只能像孩子一样乖乖听母亲在她面前耳提面命。
在家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可当火车启动,父母兄妹的身影越来越远,龚雪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不受控制地盈眶而出。
……
两天后,龚雪再次回到燕京。
只是和回家的时候不同,这次没有人接她。
见不到熟悉的身影,龚雪难免失落,但想到自己并没有告诉胡为民来京的具体时间,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天空中,大太阳均匀洒下炽热的阳光。
同之前相比,此时的燕京城竟又热了几分啊!
龚雪那白净的额头,此时已经有些细微的汗珠。
她拖着行李箱,不顾炎热,向着车站方向走去。
北影厂的老槐树抽了新芽,细碎的叶子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窃窃私语。
龚雪提着沉甸甸的行李箱站在厂门口,箱角还沾着沪上弄堂的潮湿气息。
进厂后,没走多远,她碰到了张力微。
“小雪!你可算回来了!”
张力微刚从演员大楼走出来,卷发上别着两枚亮晶晶的发夹,走起路来时叮当作响。
她看见龚雪后,小跑着过去,一把搂住龚雪的胳膊,目光却往她身后瞟,“哎?怎么就你一个人?”
“还能有谁?”龚雪抿了抿嘴道。
“当然是胡……”
“不许胡说!”
龚雪知道她想说谁,眼疾手快地捂住张力微的嘴巴。
“不说了,不说了。”
在张力微求饶下,龚雪收回了湿润的手掌。
“咦,都是你的口水。”
“好啊,还敢嫌弃我!”
两女顿时嬉闹起来,吸引了不少男同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