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唐婉清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已经看不见的血迹。
她在牢房中缓缓踱步,试图寻找什么异常之处。
可是转了几圈,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满是失望。她转身飘出地牢。
此时,皇贵妃沈夕月正坐在梳妆台前。
几个宫女小心翼翼地帮她除去头上繁杂的发饰。
沈夕月突然狠狠一拍梳妆台,眼中满是怨毒与愤怒,恶狠狠地骂道:“贱人!”
唐婉清悄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
“生气了?你害死我,轩辕睿渊也没让你登上后位,后悔了吧?”
沈夕月似有所感,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跑进来,禀报道:“贵妃娘娘,沈大学士求见!”
“沈宏霏?”唐婉清眼眸瞬间变得血红,转身风一般穿墙而过。
沈宏霏,一袭儒雅长袍,正坐在椅上悠然喝茶。
唐婉清伸出手,指甲瞬间变长,直刺向他的咽喉。
沈宏霏只觉喉咙干涩,低头喝了口茶,毫无察觉。
唐婉清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她想起父亲,那个一心信任沈宏霏的人。
沈宏霏嫌弃自己商贾出身,一心想挤入文人雅士的圈子。
父亲便频繁带他参加诗社,引荐书院学者,教他作诗、书法、绘画、茶道。
可换来的却是他与轩辕睿渊狼狈为奸,害得父亲命丧异乡,尸骨无存。
他还假惺惺地为父亲披麻戴孝八十一天,蒙蔽了父亲生前的学子,将他们收为己用。
就在唐婉清沉浸在仇恨中时,她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开始不受控制。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要消失了?
她满心悲凉,回想起自己这一世,自命不凡,却识人不清。
被沈夕月几句花言巧语哄骗,就以为轩辕睿渊对自己一见钟情。
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介入皇子夺嫡的纷争,不惜自毁名声嫁入皇子府,如今看来,真是愚蠢至极。
在消失前,唐婉清想再看一眼曾经住的宫殿。
刚到门口,便听见一个身着凤袍的女子高声下令。
“把这些破烂都给本宫扔出去!”
一个宫女拿起几本书,说道:“皇后娘娘,发现几本书。”唐婉清心中一紧。
“什么书?”皇后抬步走向前。
“是前皇后时常翻阅的。”宫女低头回道。
皇后顿时停下了脚步,生气的怒喝道。
“给本宫烧了!她只做过太子妃,哪来的前皇后?
来人,把这宫女堵上嘴,拉下去杖毙!”
皇后怒声吩咐完,转头又盯着另一个宫女。
宫女战战兢兢地将书扔进火盆,火苗瞬间吞噬了书籍。
唐婉清望了一眼皇后的脸,心中酸涩一片。
原来这就是皇后啊?既然书也毁了。
那么,这宫殿里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这大炎朝的皇宫,她也彻底该离开了。
唐婉清飘向京城大街,曾经的好友林若羽已不在人世,上官文茵远嫁他乡。
不知不觉,她飘到了一座两进的院子里。
阴暗的屋子里,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拿起剪刀,猛地划破手指,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入碟子中。
待血够了,她便拿起旁边布条随意包扎一下,蘸着鲜血开始抄写经文。
唐婉清看着这一幕,心碎得想呐喊:不要抄了!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转身离开。
她飘回了魂魄栖息六年的地方。
当年,她被毒酒赐死后抛尸乱葬岗,魂魄离不开只能待在尸体旁。
她看着自己的尸身,被随意丢弃在乱葬岗,暴尸荒野。
在风吹日晒下,变形,腐烂,爬满蛆虫,最后变成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