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的桑如脚步踉跄,差点平地摔。
虞清欢见她这么不禁吓,叹气,“我随便说两句逗你,多大点事,看给你吓的。”
桑如虚抹了一把冷汗,她刚才差点就给夫人跪下了,别说是开玩笑,就算夫人真敢分,她也不敢要啊!
这四人非富即贵,哪里是普通人招架得住的,她只期盼夫人到这就行了,千万不要有第五个人。
想到这,她低声询问虞清欢,“夫人,方才太子殿下和您说什么了?”
虞清欢这时才想起,方才萧景和要她明日去静园,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桑如,明日你同我一块出门,机灵一些。”
桑如直觉不妙,还要自己机灵一些,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顿时忐忑不安,试探的问:“夫人,咱明日是要去哪呀?”
若是像今日这般的情况,那她可不想出门,提前吃些巴豆,留在府里算了。
虞清欢轻咳一声,担心桑如像上回逛夜市似的临阵脱逃,便没告诉她实情,只敷衍了两句,“明日带你去静园赏雪煮酒玩,给你买西风楼的梅花糕吃。”
桑如一听,眼睛都亮了,“夫人,您对奴婢真好!”
西风楼的梅花糕只有年节的时候卖,每日还是少量提供,一份就要十几两,味道极好,她一个丫鬟可不舍得买,也就有时虞清欢见她嘴馋,给她吃一两块。
京中富贵人家的姑娘哪有给身边伺候的丫鬟吃这么好的东西。
想到方才自己还揣测夫人,还想着吃巴豆躲事,桑如顿感愧疚,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实在是愧对了夫人对自己的信任。
就冲着这梅花糕,她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跟着虞清欢!
见她一副忠诚信任的样子,虞清欢捂紧良心,梅花糕近来涨到二十两一份,也算补偿桑如明日跟着自己一块担惊受怕。
…
次日,桑如穿戴好看,还破天荒的打了脂粉,想着能去静园的都是京中非富即贵的人家,自己可不能被其他人家的丫鬟给比下去,那可是给夫人丢脸。
她提着府中下人天还未亮便去排队买来的梅花糕,兴高采烈跟在虞清欢身后,却在看见侯府门口停着的两辆马车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只见侯爷等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二爷,二人都穿戴齐整,显然都是要去静园的。
虞清欢对桑如道:“他们也一块去。”
桑如默默掂量了一下手里梅花糕的重量,心想:只是应付侯爷和二爷而已,又不是头一回了,去这一趟,白得二十两一份的梅花糕,还是很值的。
见虞清欢今日穿得素雅,谢知文忽然发现,自从回来,他就没见妻子穿过从前那般红艳的衣裳。
像现在身上的这套衣裳,衬得妻子多了几分柔弱,总让人忍不住想照顾。
于是,谢知文亲自扶着虞清欢上了马车,一只手紧紧抓着妻子的手,整只手臂都护在妻子的后腰,关怀备至。
谢知礼眯着眼,看着那只横在虞清欢后腰的手臂,后槽牙都快咬烂了,因为在谢知文回来之前,都是他扶的虞清欢上马车,也是他和虞清欢共乘一辆马车。
可这会,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知文跟着虞清欢一块进了马车,碍眼极了。
桑如留意到谢知礼的眼神,心里叹气,天下那么多姑娘,二爷又何必盯着她家夫人呢。
一直到马车的帘子垂下,看不见人影,谢知礼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心想:虞清欢迟早是自己的,不急于一时。
旁边的清追当即跟了上去,心里美滋滋。
先前大夫人在,他都只有坐马车外边的份,吹着冷风,那叫一个瑟瑟发抖。
现在可好,能进马车去,跟他家二爷坐一块!
清追心里苦恼,既想他家二爷能得爵位,又不想他家二爷再与大夫人牵扯,实在是难。
静园的树枝都压了雪,地面也是白茫茫一片,几人下马车时,天空还飘着小雪。
静园热闹,来往的人,有吟诗作对的,也有吃酒谈笑风生的,还有人抚琴,更有人在雪中起舞。
谢知文率先下了马车,从小厮手里接过油纸伞,在虞清欢身侧,为她挡住飘雪,这一幕落在静园不少人眼里,一阵唏嘘。
谢知文从前本就是静园常客,只一眼便能认出他来。
虞清欢当初那一曲,也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这二人的相识相知,静园好些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有鄙夷瞧不上虞清欢的,也有羡慕虞清欢的。
都道,她这一拼,就拼来一个侯夫人的位置,怎能不让人羡慕这好运气?
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她们可没这胆子,也赌不起,毕竟不是谁都是宁远侯,要是没了名声清白,那就只能给人做妾。
迎着这些算不上友善的目光,虞清欢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家境比她好的,看不上她当初在静园的做派,家境与她一般的,又不敢与她做一样的事。
鄙夷也好,羡慕也罢,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好也罢,坏的也罢,都是自己该受着的。
亭子的帷幕掀开,一行几人进了亭子,酒香瞬间扑鼻而来。
只见沐淮安早已等在了亭子,酒都煮了一壶,只等他们来。
桑如人都傻眼了,夫人也没说还有小公爷啊!?
她顿时觉得,这手里的梅花糕都不怎么香甜了她当即看向虞清欢,可这会儿,虞清欢哪里顾得上搭理她。
谢知文一闻酒味,就知道沐淮安当真是将珍藏的好酒都给拿出来了,顾不上虞清欢,他径直落座,迫不及待的催促沐淮安:
“淮安,快给我来一杯!”
沐淮安笑,一连倒了三杯,给谢知文,还有两杯给面前还站着的两人。
尝过一口,谢知文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酒!”
他这好友可真是比亲兄弟还亲,瞧瞧,就为了给自己接风,竟拿这般上好的佳酿,半点不藏私!
站在虞清欢身旁的谢知礼瞥了兄长一眼,嗤笑一声,问虞清欢,“好嫂嫂,他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你图的?”
这般喝上酒,便将女人扔在一旁的行径,哪里比得上自己?
虞清欢红唇微抿,转过头对上谢知礼嗤笑的眼神,“自然是你没有的爵位。”
谢知礼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