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在烟雾缭绕中又持续了一阵,杨三虎随意摸了几把牌,忽然将手里的纸牌往桌上一推,冲大哥扬了扬手:“哥,我出去一趟,你们玩吧。”
“哟,三哥这是憋不住了,要去会会哪个小妖精吧?”
斜对角的黄毛挤眉弄眼地吹了声口哨,打趣道:“是不是巷尾开美发店的那个妞儿?昨儿还见你俩腻歪呢!”
满桌人顿时哄笑起来,有人用扑克牌拍着桌面起哄,骰子在搪瓷盆里哗啦啦作响。
杨三虎笑骂一声“滚蛋”,随手将烟屁股按灭在堆满瓜子壳的玻璃烟灰缸里,起身时带得塑料椅在地面刮出了刺耳的声响。
他晃悠着走出门去,身后还飘来几句调笑:“悠着点啊三虎,别让人家老公抓着现形!”
屋内的喧闹并未因他的离开而减弱,依旧热火朝天。
大约半小时后,杨大虎翘着二郎腿摸了张牌,指尖在牌面摩挲两下,忽然咧开嘴露出了泛黄的牙齿:“该你了二虎,别磨磨蹭蹭的。”
杨二虎正低头给烟卷点着火,打火机“啪”得一声照亮了他眼角的疤痕,他眯着眼吐了口烟,刚要甩出手里的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砰!”
铁皮门被踹开的响声惊得众人猛地抬起了头。
随即,十几个身着藏蓝制服的民警如疾风般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强光刺破屋内的烟雾,在每张惊惶的脸上扫过。
“都别动!靠墙站好!”
为首的民警手握警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子猛地起身,离窗户最近的黄毛踉跄着往窗口扑去,却被窗台下一盆积灰的绿萝绊倒,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
民警一个箭步上前,膝盖顶住他后背,手铐“咔嗒”一声扣住了他手腕。
杨大虎攥着手里的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转头看向杨二虎,后者正试图将桌上散落的现金往裤裆里塞。
“警察同志,这都是自家兄弟闹着玩……”
杨大虎强装镇定地开口,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民警打断了:“少废话!把身份证都拿出来!”
手电筒的光直直怼在了杨大虎的脸上,照得他眯起眼往后躲。
“蹲下!双手抱头!”
另一名民警已经掏出了执法记录仪,红色的指示灯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不知谁的手机从裤兜滑落在地,屏幕亮起时映出满地狼藉:散落的扑克牌、打翻的烟灰缸,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现金……
杨二虎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往桌底退了退,却被民警一把按住后颈,按在了满是烟蒂的地板上。
“带走!全部带走!”
为首的民警扯过桌上的编织袋,将赌具和现金一股脑扫了进去。
杨大虎被反铐着押出门时,瞥见墙角那台老式挂钟,时针刚过十一点。
而此时,杨三虎正在巷尾的美发店里与老板娘缠绵,对于大哥、二哥等人被抓走一事,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