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祝家庄已经被水泊梁山的兵马彻底控制。
第一件事,王伦就让林冲查封了祝家庄的仓库和粮囤,再进行清点,防止有人趁乱抢夺。
王伦就是为了祝家庄的家底来的,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之前清点扈家庄的财产,扈家庄的财产确实算不上多,刨除不动产土地和房屋这些,存粮有十万石,这个数量已经不小,已经是多年积攒起来的,至于钱财,乱七八糟加在一起也有近十多万两银子。
李家庄内部,由于“扑天雕”李应的主业是经商,所以他那边的存粮只有几万石,不多,但是他的金银储备已经达到了近百万银子的数量,这还不算土地房屋和各种名贵字画等古董。
这也是李应二十年来攒下来的丰厚家底,确实非常的“丰厚”,有了这笔钱,王伦就可以让“轰天雷”凌振放心大胆的发展火器研究了。
至于祝家庄,家底比这两家加在一起都要丰厚,而且多出来数倍啊!
宋代一石是后世的151斤,原著里说祝家庄粮食有五千万石,那可是纯粹扯淡,那要是换算成斤,那可是七十五亿多斤啊!
这个产量那是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后世在种植了杂交水稻之后,河南信阳水稻生产基地的稳定种植面积在730万亩的情况下,年总产量才有75亿斤。
这祝家庄一没有杂交水稻,二没有这么多的耕地和人力,三没有先进的储存技术,他们拿什么出产这么多粮食?
就是神农再世也不可能做得到啊。
的事情,经过查点,祝家庄的存粮也在惊人的一百万石以上水平,这也是一亿多斤的粮食啊!
这也是够惊人的粮食储备水平了!估计整个郓州一年的收成也未必比这个数字多上多少。
只不过,这些粮食之中的绝大部分粮食比较特殊。
林冲发现,这些粮仓里面的粮食被弄成了城砖的样子,都是用糯米或者五谷杂粮制成的,应该还经过了烘烤脱水,极其重且坚硬。
这些粮食砖每一块儿上头还有制作年份,最早的甚至还有先帝宋哲宗年间的,这都几十年了,其中半数的粮食储量都是这种粮食砖块,看来这么大的粮食数量,真不知道是他祝朝奉攒了三四十年的……
看到了这种粮食砖,王伦也意识到了这东西恐怕就是祝家庄制造的“压缩饼干”古代版。
这样的粮食便于储藏,几十年都不会坏不说,而且坚硬无比,可以当城砖用。
这个是起于春秋战国时期,想当年吴王之子夫差继位后听信谗言,认为伍子胥在建筑象门城工程中投资过多有贪污之嫌,杀了伍子胥。
可是伍子胥临死前对部下说:“我死后,国家有难,民众没粮吃,就到城门墙下挖地三尺,可找到吃的东西。”
后来越国的越王勾践进攻吴国,城中军民断粮,吴王束手无策,这时伍子胥的部下就带领军民在象门城下挖地,果然挖出许多可以食用的“城砖”,原来“城砖”是糯米粉压成的。这是伍子胥生前设下的“积粮防急”之计,吴国军民就靠这些“城砖”渡过了难关。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后世南京民间一直有“朱元璋筑城用糯米汁砌城砖”的说法,且考古也出土过这种城砖的实物,只不过那些大多数是用糯米,这些则是五谷杂粮都有。
这倒是都可以拿来做梁山泊的军粮,便于存储,且坚硬,成方形,易于携带,有两块煮了就够七八个人吃的。
这祝朝奉还挺有头脑的,用这个办法存粮!
而金银等物,祝家庄就更多了,各种值钱的加在一起,起码估算得有个四五百万两的价值,这还不算土地。
这可真的是富得流油啊!这些祝家庄的财富,不知道是多少年来搜刮独龙岗百姓的民脂民膏。
除了钱粮之外,祝家庄里面还有万余的老百姓,这是人力资源,王伦也不想放过。
得收买人心一下啊,所以他想起来了老办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他要办个“公审公判大会”,把那些俘虏的祝家人给审判了,给民众泄愤,然后再发给他们一部分钱财收揽人心。
其实,王伦料定也他们就是想留下也不可能留下来,因为梁山泊攻打祝家庄,他们虽然未必参战,但是最后都参与了,等到官府来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都是通匪。
至于祝家庄的土地,他们也都别想拿到,官府会放着这些已经没主了的良田不管吗!
所以,他们依旧没有生产资料,在当地还有可能被官府再度欺压,最好的办法还是跟着王伦离开独龙岗……
祝家庄祠堂前的晒谷场,此刻黑压压跪着一片人。
祝朝奉的二弟祝永强被反剪双手按在祖宗牌位前,昔日梳理整齐的白发被泥血黏成一绺绺,绸衫领口撕开露出青紫勒痕——那是方才被佃户老张头用挑谷扁担套着脖子拖行半里路留下的。他身后跪着祝家血脉、为虎作伥的恶奴,个个面如死灰。
这位祝家二老爷不会武艺且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上过战场,眼下他就是剩下的祝家人里面最大的一个了。
还有一个据说是祝朝奉私生子的小孩儿祝永清,之前城破时拿着木棒偷袭“小霸王”周通,被周通暴怒下一下摔死在地上。
虽然说周通杀了个孩子,但是王伦并没有惩处他,毕竟这是在战场上,这祝永清拿棒子袭击周通,他还手也很正常,这个小子不仅是和孩子,还是敌人啊!
此时的王伦,正在焚香祷告天地,向上苍宣读其撰写的《讨祝家檄文》。
“臣王伦顿首泣血,谨昭告于独龙岗父老及四方仁人义士:
夫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今有祝氏者,盘踞独龙岗三纪,僭称王化,荼毒桑梓,其罪上干天和,下招人怨!吾梁山义旅,秉昊天肃杀之气,承黔首倒悬之望,已犁其巢穴,磔其枭獍。然魑魅虽诛,血债未书,今沥肝胆以陈其恶,使日月幽而复明!”
“其一,裂土称尊,敲骨吸髓!
祝朝奉父子,蔑朝廷法度,裂州县疆域。私铸刑鼎于庄门,擅设牢狱于地窖。岁征五税,夏索丝绢,秋夺谷米,冬催炭薪,春纳修寨钱,节收“平安捐”!老妪典衣犹不足,稚子鬻身岂能填?鞭笞裂肤者塞道,枷项曝尸者填沟!去岁霜降,李叟欠钱三百,竟被祝虎活钉寨门;今春谷雨,赵氏少妇无盐,惨遭剥衣鞭挞至毙!此非人间,实修罗狱!
其二,衣冠禽兽,秽乱人伦!
祝龙此獠,人面而豺声。仗父凶焰,淫掠无忌。窥东邻之色,夜破荆扉;涎西舍之姿,昼抢花轿。庄中女子,自垂髫至白发,受其凌辱者何止百数!有张氏女投井全节,祝彪竟戮其父兄;周家妇悬梁守贞,祝虎乃焚其庐舍!更纵庄丁如虎兕,视良民如犬彘,祝姓丁口犯法不究,百姓行路触禁立死!
其三,悖逆天道,戕害生灵!
祝朝奉老贼,惑于妖巫邪说,妄求尸解登仙。信“童男心可续命,处子肝能延年”之妖言,使庄丁持刃四出。去岁重阳,掠卖卜童子陈宝儿,剖其心肝为药引;今春社日,劫逃荒孤女刘三娘,刳骨取髓作丹浆!更筑“采生坛”于后山,夜半时闻冤魂泣血,此非人行,实乃魔障!
吾梁山聚义,本为护生!见饿殍则分粟,遇强梁则拔刀。今观独龙岗上:祝氏米廪充栋梁,百姓灶冷断炊烟;祝门金玉委粪土,黔首褴褛不蔽身!此诚乾坤倒悬,神人共愤!故率貔貅之师,代行天罚:已枭祝朝奉首级于枯骨坛前,磔祝龙祝虎于受辱井畔,射杀祝彪于采生妖坛!今以仇雠之血,荐我枉死之民!
父老其拭目看:苛税枷锁今已碎!妖坛刑具俱成灰!凡祝氏所夺田宅仓廪,尽数发还本主;凡被掳妇孺,皆送归家门。更开义仓三千石,遍济鳏寡孤独。自今日始,独龙岗复见天日——此非梁山之功,实乃天理昭彰!非吾辈能战,实因民心即剑!
皇天后土,实鉴此心!敢有效祝氏恶行者,虽在幽冥,必戮其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