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谁?都是谁?”
王伦此刻简直满眼冒金星啊!
因为刚刚梁文韬所提到的这几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在历史上屡见大名啊!
这个李孝忠,提这个名字,没人知道,但是他在靖康之变后改过一个名字,叫做李彦仙。
此人在金军进攻陕西之时收复陕州、河中府、中条山一带,独守孤城一年后,终因粮尽援绝于建炎四年战死在陕州城外,年三十六,是比岳飞还要早的抗金名将。
第二个,王彦,王子才,这是岳飞的老上司,所创八字军,号称天下精兵,在太行山地区抗金,威震河朔啊!
至于那韩世忠,更别提了,后世提起来谁不知道,中兴四将之一,黄天荡一战险些把金兀术打死在淤泥河里面,真正的将才。
宋朝居然把这样的能人将才全都给发配沙门岛了,怪不得他宋朝亡得那么快,这真的是该亡啊!
“这几人都是西军中的后起之秀,都是将才啊,可惜啊,不说别人,就说这个韩世忠韩良臣,当时西夏重兵屯驻蒿平岭,是他韩世忠领锐卒鏖战,将其击退,不久,西夏再自别道来袭,韩世忠布置敢死军殊死搏斗,他看见夏军中有一位骑士作战勇猛,便询问俘虏的夏卒,得知这是西夏的监军驸马,于是跃马冲阵,将其斩首。”
“西夏兵因此大乱,争相奔逃,他这可是斩将的大功啊,战后,经略司将其功上报朝廷,请求童贯破格提拔韩世忠,可是,童贯却故意打压,说韩世忠一个小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只同意给韩世忠升一级,众将士都深感不平。”
“于是,众人都给韩世忠说情,那童贯便看出来韩世忠颇有人望,而且实力不错,是西军的后起之秀,倘若提拔,就是早晚给他自己弄了个对立面,于是便说韩世忠伪造战绩,蒙骗上官,把求情的一干人等,也都驳斥了……”
“这童贯真是丧尽天良,嘿嘿,丧尽天良……”
王伦虽然嘴上骂着这王八蛋童贯,但是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发出了微笑。
这倒是把梁文韬给看得懵了,这算是什么操作?
王伦内心自然是喜悦的,因为他知道,童贯是代表着朝廷的,朝廷把这些人欺负的越惨,他们也就越有可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去。
自己只要能够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王伦看见梁文韬看他那怪异的眼神,立刻解释起来,“我倒不是幸灾乐祸,是在笑这大宋朝廷,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这样的朝代,如何能不灭亡啊!”
梁文韬也发出感慨,叹息一声,“是啊,若非如此,我也不能看透这朝廷到底是怎么样,现在我宁愿跟您王寨主走,也不愿意再从军了!”
“这几个被发配沙门岛的人,现在到了哪里,你可知晓?”
王伦心说这三个人才,现在还都年轻,凭他们在后面抗金期间的战绩,这都是势在必得的良将,不可辜负。
王伦必须半路去劫啊!
而且,水泊梁山所在地为济州,按照路程来算,无论是他们从哪里前往沙门岛,也都要经过济州府前往,王伦这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我当时离开西军归家,他们刚刚获罪,等我到家,发生旱灾,再加上我与众流民到达济州,历时近两个月,想来他们应该也走到了山东境内了……”
古代的地理条件可非常复杂,没有高速公路,没有交通工具,更何况是发配了,只能带着枷锁镣铐在路上靠着两条腿走路,你说这速度能快到哪儿去?
两个月能出甘肃走到山东,他们这速度都算得上是挺快的了。
“梁兄弟,你与这几个人交情如何,倘若我救了他们,你能不能想办法劝说他们加入我水泊梁山?他们来我这山上,也能衣食无忧,为百姓着实做点事情,岂不好过在那沙门岛上一辈子荒废了!”
王伦询问起来,自己和这些人不熟啊,在这个人情社会之中,有个认识的人牵线搭桥,事情才能事半功倍啊。
梁文韬点了点头道,“在下与他们倒是有同袍之谊,彼此相识,只是王寨主虽然有意招揽他们,他们却未必会去啊……”
“这又是为什么?莫非他们嫌弃我这里庙小?”
梁文韬连连摇头,解释起来,“不不不,是因为他们虽然被童贯所陷害,但心里未必会憎恨朝廷,只会憎恨奸臣,而内心还是忠于朝廷的……”
“届时他们心里还想着忠君爱国,哪里还会愿意落草为寇呢……”
梁文韬他自己非常清楚,要不是自己回了老家之后看到了官府对于受灾百姓的态度还有这一路逃荒路上经历的各种官府对于老百姓的害民举动,他也会和他们一样,还是满脑子的忠君爱国思想。
“嗯……原来如此,但不算是难事……”
王伦思考了一下,想要打消他们这种忠君爱国的思想,只要让他们看看这个时代老百姓在朝廷的管理下究竟已经活成了什么情况就行了。
然后,给他们抽丝剥茧的一点点去解读,到最后,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乱自上起。
罪魁祸首就是宋徽宗这个最高统治者,如果不把他从龙椅上给拉下来,把整个朝廷上的污秽全部扫光,你当个裱糊匠在那里缝缝补补,涂涂抹抹是没有用的。
王伦相信,他们作为人杰,在自己的引导之下,不可能看不透这些事情。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留在梁山,我倒是愿意王寨主去救他们,哪怕是落草为寇,那也总比在海岛上废了一生强得多啊……”
梁文韬对这些老兄弟的遭遇,真是深深的同情,也还真希望他们能入伙梁山。
如果真的逃跑,不去沙门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在不受王法约束的土匪山头上待着,不然他们还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