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嘎"声。陆明盯着地上那八个被腐蚀出来的字，突然发现"骨"字的最后一笔正诡异地延伸，像根细长的骨针般指向他的脚踝。白砚舟的刀光闪过，那截蠕动的黏液应声而断，落地竟变成一截发黄的指骨。

七个戴面具的身影已经跨过门槛。他们走路的姿势怪异非常，每迈一步，关节就发出"咔吧"的脆响，仿佛全身骨头都在自行重组。为首之人腕上的骨环相互碰撞，发出类似算珠的声响。

"时辰到了。"面具人缓缓抬头，露出脖颈处紫黑色的勒痕。他枯瘦的右手举起，骨环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还差最后两具活骨"

陆明的手指悄悄摸向怀中的五帝钱，铜钱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白砚舟的黑衣无风自动，刀锋映着月光，在地上投下一道锐利的影子。

七个面具人突然同时抬手，每人掌心都立着根滴血的骨钉。幽冥镜剧烈震颤，镜面映出骇人景象：那些面具之下根本没有脸皮，只有用金线缝合的颅骨，每道骨缝里都塞着张黄符。

"闭气！"白砚舟低喝一声。

骨钉破空的尖啸声中，陆明侧身翻滚。三根骨钉擦着他的衣袖飞过，钉在身后的粮垛上，那些干燥的谷物瞬间腐化成黑色的粘液。白砚舟的刀锋划过空气，斩断两根袭来的骨钉，断裂处喷出的骨髓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用算珠！"陆明突然抓起地上散落的算珠。那些发黑的珠子入手冰凉，表面刻着的"借命"二字突然开始渗血。

白砚舟会意，刀尖挑起三枚算珠，精准地射向面具人的关节。算珠击中目标的瞬间，那些金线缝合的骨头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不可能"为首的面具人声音嘶哑，"这些是"

陆明冷笑："李会计的算盘珠，专门克你的骨术。"

粮仓地面突然裂开，八口小棺材像花瓣般合拢。黑棺的锁链自行解开，银白发丝如活物般袭向二人。白砚舟的刀斩过发丝，断落的发梢却化作骨粉，在空气中形成一片迷障。

混乱中，陆明看到幽冥镜里浮现的画面：相骨匠正在暗室里，将一枚骨钉钉入孩童的天灵盖。那孩子的骨相极为特殊，每根骨头都泛着淡淡的青金色

"你的把戏该结束了。"陆明突然将五帝钱按在地上，铜钱上的字迹突然亮起血光。地面渗出黑色液体，形成与棺盖上完全相同的符文。

七个面具人同时僵住，他们腕上的骨环突然炸裂，碎骨如飞镖般四射。一根骨片划过陆明的脸颊，带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小箭，反向射穿了最近那个面具人的眼眶。

"以彼之道"陆明抹去脸上的血迹，"还施彼身。"

骨相匠的身体开始崩解，那些金线寸寸断裂。黑棺的银白发丝突然调转方向，将他层层缠绕。在发丝彻底包裹头颅前，陆明看到他下颌骨开合，无声地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