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舟的短刀钉入青砖，刀身震颤不止，九曜算筹随即自袖中滑出，铜钱凌空排成七星锁煞阵。刀尖所指之处，地面砖缝渗出暗红血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陆明罗盘天池骤转，磁针疯狂摆动，最终指向尸窖深处。他反手抽出堪界尺，尺锋横削，一道冷光劈开蒸腾的阴气。

"地脉被改了。"陆明低声道，"这窖底下还埋着东西。"

白砚舟未答，指尖一弹，三枚铜钱飞射而出，嵌入窖壁三处穴位。铜钱嗡鸣，震得悬挂的干尸微微摇晃，胸口嵌着的桂花糕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牌。

陆明乾坤笔凌空画出一道"破阴符"，笔锋所过之处，空气凝出赤色轨迹。符成刹那，尸窖深处传来"咔"的一声脆响——像是青铜模子开裂的余韵像。

白砚舟的短刀突然自行飞回掌心，刀身泛着幽蓝冷光。他反手握刀，刀尖向下，九曜算筹环绕刀身旋转，铜钱星纹与刀锋青光交织，在地面投下残缺的八卦影，铜钱上的"乾隆通宝"四字竟渗出黑血。

"退三步。"白砚舟突然道。陆明几乎同时后撤，堪界尺横挡身前。下一瞬，尸窖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一个丈余宽的深坑。坑底堆满白骨，骨缝间缠着红线，每根红线上都穿着一枚铜钱，钱孔中塞着半截桂花枝——

白砚舟的算筹突然全部静止，铜钱呈八卦方位悬浮于白骨之上。他左手掐诀，右手短刀轻挑，刀锋划过时带起细碎的金砂，算筹随之调整方位，最终锁定坑底中央。"这里。"他刀尖一点，"是阵眼。"

陆明罗盘一震，指针死死钉向白骨堆深处。他乾坤笔点地，朱砂渗入骨缝，地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竟是倒写的"借命术"阵图，所有符文都逆向生长。

"难怪要用人油和面。"陆明冷笑，"这些人被抽了寿数，血肉养成了桂花糕。"

白砚舟短刀突刺，刀尖精准点中阵眼处的一枚铜钱。九曜算筹同时炸裂，铜钱化作金光锁链，将白骨堆死死捆住。

陆明堪界尺高举，尺锋劈落时带起尖锐破空声，尺身符文亮如赤焰，尺身符文与空中残留的九曜星纹对接，狠狠斩向阵图中央。

"轰——"

白骨堆应声炸开，碎骨四溅，却在半空中被算筹锁链绞成齑粉。坑底露出一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桂花纹路，与蒸笼模子完全一致，缝隙里渗出暗红浆液。

白砚舟的短刀突然发出刺耳鸣响，刀锷处嵌着的一粒青铜砂自行脱落，滚入匣子缝隙。

"开匣。"陆明沉声道，"看看里面装的什么‘馅料’。"

白砚舟刀尖轻挑，青铜匣"咔"地弹开。

匣中铺着一层油纸，纸上整整齐齐码着七块……人皮。每块皮的内侧都刺着逆向的九曜算纹，皮下的脂肪层被刮净，只留下薄如蝉翼的肌肤，边缘处还留着细密的针脚。

最上面那块皮，手腕处赫然缠着一串算盘珠子——和福寿楼老妇手上的一模一样。

陆明乾坤笔挑起人皮，朱砂点在其上，皮面顿时浮现出一行血字：

"辛丑年八月十五，周氏双生，取皮为引，以糕养魂。"血迹在"辛丑"二字上格外浓重，仿佛被反复描摹过。

白砚舟的短刀突然"铮"地钉入地面，刀柄指向门外——福寿楼的方向。刀身映出的虚影中，老妇正撕开自己的手腕皮肤，露出底下与这些人皮完全一致的纹路。

"回去。"他冷声道，"那老妇……是活着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