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蒙古大军的屠杀，他们不敢反抗，拿起刀兵的勇气都没有，躲在家中，躲在被窝里，躲在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

他们用尽了手段，藏匿咒，屏息咒，隐身咒，言出法随，各种自保的术法被用出来。

他们看着蒙古人屠杀了他们的妻子孩子，屠杀他们的族人，屠杀欺辱一切往日他们可能在乎的东西。

但他们就是不敢出来，他们是这个时代宋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但这东西好似有着自己的想法。

就依靠仆从军的那些儒者爆发的能力，就能阻拦段尘两支精锐军团十多分钟，那如果这些儒生全部出城呢？

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结合李凯之的十万大军，真的不能击败蒙古人吗？

但是他们不敢！

他们享受够了锦衣玉食，他们习惯了掏钱让异族满足的和平，他们的血气被磨灭尽了。

儒者自此之后，只喜欢东华门的唱名，再也没有投笔从戎，以战封侯的志向。

而蒙古人不一样，他们残暴，血腥，毫无人性；他们能以屠杀为乐，他们也能拼死战斗。

哪怕段尘用绝对的实力压弯他们的脊梁，这些蒙古人仍能保证精神不溃，他们是从苦难出身的，他们有最强的耐性。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蒙哥可汗不再奢求了。

他再次将眼前倒满的茶一饮而尽，如今的他又何尝不是和当年的花剌子模一般。

在帝国最巅峰之时，在帝国冉冉升起之时，碰到了刚刚崛起的蒙古呢？

选择了征战沙场，选择了弱肉强食，就要承担自己变为弱者的代价，这个世家不是一贯如此吗？

“再等等，等到另外两支人马过来，我就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在那里，你们才能真正的见识到什么是天外之天，人外之人。”

段尘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蒙哥说道。

“那时候，我也没有作用了，就让我如同一头骨瘦如柴的猛虎一般，躺在山林中吧。”

蒙哥可汗一时间有种英雄迟暮之感，死亡吗？或许也只有这样。

“蒙哥，你确实该死，不过不是现在，我还需要你掌控整个蒙古，你知道的，我不会害怕你，甚至不会害怕你们整个部族，我的麾下有鲜卑人，有乌桓人，有高句丽人，当然也有汉人，他们都效忠于我。”

蒙古人很可怕，只要给他们机会，只要他们自己不从内部腐蚀掉，或许真的无法战胜了。

但整个辽东的段尘同样可怕，他能收复如此多民族，为何不能容下一个蒙古。

他要将这头野兽驯服，带离这个世界，剩下的，就留给李凯之和华夏吧。

“你也是一位英雄，你很了解我们，当然你也知道，我们部族同样历经苦难，遭受背叛，可我们不蠢，我们绝对不会成为那些女真人一般，变成懦弱的羔羊。”

蒙哥可汗神情坚定，他很相信自己，也很相信自己的部族，或许这是一种信仰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你们现在对我有用，比那些儒生要强的多。”

段尘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独留下蒙哥可汗望着这空荡荡的营帐叹息。

他是诱饵，是诱使整个部族上钩的诱饵，他不想要成为这个诱饵，但他无能为力。

现在他和他的战士，就是一条被抓在手中的蚯蚓，没有锋利的爪子，没有血盆大口。

他们只能不断的甩动着身躯，看着自己被切断成一截两截，丢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