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分钟后,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窗户跃下,拍拍手,走到大街上。
晚风拂过她的长发,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庞。
苏凛眼底翻涌着层层怒火,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刚刚的苏兰是她扮的!
一直知道何清南藏了秘密,却没想到龌龊到这个地步!
她骗宁致远怀了孩子拆散了妈妈和宁致远的感情也就算了,竟然卑劣地把她偷走。
一边骗宁致远妈妈找到了新的归宿,一边又任由着妈妈想她想到发疯。
何清南,俞淑宁。
这对母女,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玩弄她与妈妈的人生!
苏凛原本的打算如俞淑宁所想一样,干脆假装死掉,和沈棘年断个干干脆脆。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苏凛身形一转,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又是一个深夜。
沈棘年这两天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参加任何应酬。
他唯一做的事就是守在苏凛灵前。
从早到晚。
从晚到晨。
管家站在背后,看他这样,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无奈叹气。
轻浅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回头,看到俞淑宁。
“大少夫人,您身子不好,怎么又来了?”管家关切地问。
俞淑宁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轻轻翕动:“棘年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来陪陪他。”
“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管家的确有些熬不住,勾勾首,离去。
俞淑宁这才慢慢走向沈棘年,抬头看向棺前的那张“遗像”,身子轻轻晃荡,虚弱又悲伤。
这样子的俞淑宁,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升起保护欲。
不过沈棘年只顾低头烧纸钱,并没有把俞淑宁的悲伤看在眼里。
俞淑宁抹一把流到脸颊的泪,声音低弱无力,“看到至亲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真的很难受。”
“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当初济安走的时候,我就跟着他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难过?”
沈棘年终于有了反应,烧纸钱的动作微微一顿。
俞淑宁一下扑到棺木前,抱着棺材唔唔哭出声来,“小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不对,我们该早点找到你,把你救出来才是!”
“你在那种地方该有多怕,被大火烧的时候得有多痛啊,每次想起这些,都恨不得替你承受所有痛苦!”
“小凛,大嫂无能,大嫂好无能啊——”
俞淑宁越哭越激动,抱着棺材用力撞自己的头。
撞得棺材板呯呯作响。
额头顷刻间撞得通红通红,肿起一个巨大包包。
撞了十几次后,身体一软,又晕了。
沈棘年再怎样没有情感,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晕地上。
起身朝她走来,伸手要将她抱起。
他的手刚触到俞淑宁的肩,外头突然就传来一阵尖叫。
“鬼,鬼!”
原本值晚班的佣人惊弓之鸟般四散开来,外头响起各种呯呯啪啪的声音。
绕着棺木做法事的道士也都被惊动,连木鱼都忘了敲,抬头看出去。
在看到门口处的画面时,全体僵住,有如被点了穴。
沈棘年扭头看过去。
但见长长的影子一点一点将他淹没。
头跟着影子抬高,在看清那张隐在阴影里的脸时,情绪突然激动,“苏凛?”
此时的苏凛像有如从天而降,身上轻薄的衣物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