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村西的小河边,一位男子一身藏青衣衫,头戴斗笠,遮住大半张脸。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手中一根鱼竿紧握,鱼钩沉没水中。男子眼神空洞,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钓鱼的事上。
此时金行走来,在男子身侧伫立。许久,男子收回心神,转动目光瞥了眼旁边来人的鞋靴,平静的问:“楼主过来了?”
“是。”
“楼主怎么说?”
“虽然依旧伤重,但是伤势明显的好转,可以让他试着下床活动些。”
男子沉默片刻,云淡风轻道:“让水行和木行把他送到陈方主那里。他不该再留这里。”
“这……”金行为难的皱起眉头,“他现在的伤势也经不起颠簸,如果有个闪失……会致残。”
“总比留在这里丧命好。”
“公子……再留他几日,待情况好些再送他过去,也不多这几日。”
“天黑之前让他离开陆家村。”男子林碧落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水面,但是语言却坚定冷峻。
金行也不再劝说,领命离开。刚走出几步便被林碧落唤了回来。金行以为林碧落是改变主意,正欲高兴,却听到林碧落淡淡的问:“陈方主那边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金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又刻意的缓缓松开,平静道:“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就该有好消息传来,我亦有十多天没有收到那边来信。”
“或许陈方主这些天忙事情,没有腾出空来,属下让水行和木行顺便去打探一下消息。”金行稍稍有些慌乱。
“如果你有心隐瞒,他们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
“公子,属下不敢隐瞒。”金行慌张躬身请罪。
“不敢隐瞒,陈方主的来信为何私藏?”林碧落从怀中掏出四五封信摔在金行脚下。
金行看着脚下的信,正是自己这几天自己私扣下来那几封信件,林碧落怎么会拿到?再看向林碧落,林碧落依旧平静端坐在石上。金行低首屈膝正要跪下请罪,林碧落抢先喝止:“起来,把这几封信送给陈方主,让他按照信中我批的去做。”
“公子,属下该死,私自扣下书信,求公子降罪。”金行躬身抱拳请罪。
“你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是楼主的授意。现在是紧要关头,一丝都耽搁不得。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否则,就回落日楼。”
“是,属下谨记公子教训。只是楼主也是担心公子忧劳才……”
“他是担心我忧劳吗?”林碧落忽然言语严厉起来,“他的心思我清楚的很,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金行为难的暗叹一声,楼主的事情又怎么会是他能够过问的了的。
“你先去办吧!”林碧落打发金行离开后,便继续安静的垂钓。
傍晚时分,林碧落才提着鱼篓,拿着钓竿回到木屋。进门便察觉到房内有人,林碧落依旧是很平静的将鱼篓和钓竿放在院中的石台边,淡定的走进正屋。
正屋右边的书桌后面站着一位男子,身着藏青长袍,正无聊的翻开书桌上的书卷。林碧落走到房正中的圆桌边倒了杯水端过去放在男子手边,浅笑道:“庄主怎么到我这小屋来?有什么事可以让人传话过来。”
“你很不欢迎?”骆彰瞥了眼林碧落走到圆桌边坐下。
“我只是好奇,庄主可是很少到我这里来的,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林碧落也走过去在其左手边坐下。
“我的确是有事要问你。”骆彰一脸的严肃,没有丝毫笑意,言语也冷淡了几分。
林碧落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润润喉,轻笑着问:“庄主似乎是来问罪的。”
骆彰也不与他玩笑,盯着林碧落问:“落日楼杀手名册是不是一直在你这里?”
林碧落稍稍的怔了一下,放下手中水杯,依旧温和的笑着,问道:“庄主这么多年都不管落日楼的事情了,怎么忽然关心落日楼杀手名册的事了?”
“我是这么多年都不插手落日楼,尤其是这三年。现在我想知道落日楼的情况,落日楼真实有多少杀手?”
林碧落迟疑了一下,起身走到书桌边,在书桌桌面的夹板中取出了一本小册递给了骆彰,“这是杀手名册,庄主看了就知道。”接着便又坐回原位。
骆彰接过后,粗略的翻了翻,忽然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面一般,眼睛直盯着名册中的名字。转脸盯着林碧落质疑问:“雕翎?这名册中还有他的名字?”落日楼杀手只要去世,三日内名册中便会用朱笔划掉此人姓名,如今雕翎已经去世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