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有一碗。”蓁蓁身体康健,倒不是很需要饮用此等药膳,补了也等于白补,便将自己的主动递到了池仙姬的面前。
“你喝吧。”
她笑起来唇边有浅浅的梨涡,蒙着泪膜的眼里闪着温暖的光。
“谢谢蓁蓁呢。”池仙姬垂下长睫,葱白的手指捏住药碗的边缘,“若是我也有个像你这般的妹妹就好了。雨渐真是好福气。”烟雾一般的轻叹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蓁蓁抬眼去看白雨渐的脸色,依旧是同月色般冷清。他听了池仙姬的话没有半点反应,精心熬制的汤洒到地上了也不看一眼。
低眉用饭,墨发扫过颊侧,像是一尊无情无欲的垂眉菩萨。
妹妹……她忽然有些抵触这两个字。
夜深了,蓁蓁躺在床上,却是翻来复去睡不着,她好久没有来都认不得床了。
看见床边的桌子上,自己以前摆放的那个小陶罐竟然还没有被扔掉,她之前都会往里插一些花儿啊柳枝啊什么的,装饰自己这个小房间。
如今里面放着几根松枝,不知是谁放的,苍翠中还带着淡淡的露泽,可能是池仙姬吧。
她盯着兀自走神了一会儿,忽然想道,既然隔壁是兄长的卧房,却被池仙姬住了,那今晚……兄长又在何处就寝?
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蓁蓁揉乱头发。
不会吧,难道说兄长与她住在一间……可他们是医患的关系……明知道兄长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就是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迅速披上衣服出门,先是到隔壁门前停了会儿,隐约听见几声咳嗽,是池仙姬的,听上去就令人心疼。
咳了几声之后,便没有动静了。
蓁蓁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知为何又放了下来。
兄长并不在隔壁。
那夜这般深了……他又在何处?
蓁蓁垂眸,悄然从她门前离开。
这竹楼之后有一个竹林,她但凡在这里住,就会跑进里面玩,那个时候身边没有年纪相仿的玩伴,大约是怕她寂寞,白雨渐就在竹林里面做了机关,他精通奇门遁甲,做的机关不算特别危险却也很是锻炼人了。
说起来,他当真是与世间其他兄长大不一样,没有哪家的哥哥会舍得将妹妹赶进一个处处是杀机的地方吧?
比如从天而降的竹笼子,还有随时会飞出来的冷箭……
想起来那些,蓁蓁不觉得是折磨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