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连忙安慰:“姑娘别怕,定是那起子小人罪有应得,冲不了咱们的喜气。”
黛玉轻轻摇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的晨雾,声音低沉:“我不是怕……”
话音未落,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震天的鞭炮声和鼓乐声,宛若惊雷炸响。
雪雁小跑进来,脸颊兴奋得通红,声音中透着雀跃。
“来了来了!国公爷的迎亲队伍到街口了!听说光前面开道的仪仗就有二里地长呢!”
黛玉心头一跳,手中的团扇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耳尖泛起一抹浅红。
那个少年,如今终于要堂堂正正地来迎娶她了。
朱雀大街的盛况朱雀大街上,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宛若一条红色长龙,绵延不绝。
贾琮骑着“乌云踏雪”行在最前,大红喜服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麒麟纹若隐若现,衬得他俊朗非凡,气度如虹。
身后是三百亲兵举着的描金彩旗,十六人抬的鎏金大轿,以及鼓乐齐鸣的礼队,声势浩大,震慑人心。
街道两侧,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争相目睹这场盛况。商贩打扮的男子指着鎏金大轿,惊叹道。
“快看那轿子!听说轿顶那颗珠子是从南海进贡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呢!”
他身旁的老者捻须感叹。
“老夫活了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排场的婚礼。听说定国公为了这场婚事,特意从江南运来了十万匹红绸,把从林府到贾府的路都铺成了红毯!”
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有人惊呼:“快看!”
只见一队禁军押着囚车从岔路经过,北静王水溶披发戴枷,立于车内,脸色苍白,眼中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平静。
囚车与迎亲队伍擦肩而过,水溶突然抬头,与马上的贾琮四目相对。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你赢了”。
贾琮瞳孔骤缩,目光如刀,瞬间恢复平静。
这微妙的插曲转瞬即逝,迎亲队伍继续前行,鼓乐声盖过了囚车的铁链声,很快来到林府大门前。
林府的迎亲林府大门洞开,红绸高挂,喜字满墙。
林如海身着正二品绯色官服,立于阶上,脸上带着复杂的笑意,眼中却透着几分欣慰与忧虑。
贾琮翻身下马,郑重行礼,声音沉稳:“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林如海伸手虚扶,目光在贾琮身上的金丝蟒袍上停留片刻,低声道。
“贤婿,今日……非同寻常啊。”
贾琮会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林如海步入府内。
穿过重重庭院,来到黛玉所在的绣楼前。
楼前早已摆好香案,红烛摇曳,周围簇拥着女眷与仆役,个个屏息凝神。
按照礼制,贾琮需在此吟诗一首,方能请出新娘。
贾琮深吸一口气,朗声吟道。
三生石上旧精魂,化作鸳鸯交颈眠。
不求金玉重重贵,但愿岁岁长相见。
诗声清朗,情真意切,楼内静了一瞬,随即传来黛玉清越的应答。
曾向蓬莱觅旧盟,今朝始得践前因。
君心似我心相印,不负红尘一片真。
随着话音落下,绣楼大门缓缓开启。
黛玉身着大红嫁衣,在紫鹃和雪雁的搀扶下缓步而出。
九凤衔珠冠下的容颜略施粉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艳动人。
嫁衣上金线绣制的百鸟朝凤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随着她的步伐,仿佛真有凤凰振翅欲飞。
贾琮一时看得痴了,眼中满是柔情,竟忘了动作。
直到林如海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上前牵起黛玉手中的红绸,低声唤道:“林妹妹……”
黛玉抬眸,眼波流转间满是羞意与欢喜,轻轻应了声:“琮哥哥。”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少年将要踏上军途,少女前来探望之时。
林如海看着这对璧人,眼角微微湿润。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别高堂!”
黛玉闻言,转身向父亲深深一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林如海扶起女儿,从袖中取出一方古朴的玉佩,郑重放入她手中。
“此乃林家祖传之物,今日交予你。望你与琮儿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黛玉接过玉佩,声音哽咽:“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贾琮亦向林如海行大礼,声音坚定:“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当珍视玉儿,此生不负。”
林如海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亲自将女儿送上花轿。
十六名轿夫齐声吆喝,稳稳抬起鎏金大轿。贾琮翻身上马,迎亲队伍调转方向,向定国府缓缓行进,鼓乐声响彻云霄。
迎亲队伍行至定国府正门,礼炮齐鸣,鼓乐喧天。
府门前红绸铺地,喜字高挂,宾客盈门,贾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然而,就在新郎新娘即将入府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禁军开道的威严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