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不过,太子傲慢,二皇子阴险,二人相争,反倒给了北静王喘息之机。”
林如海沉吟道:“北静王虽败,但江南仍有暗流,甄氏、盐商、甚至旧部,皆是他的依仗。此行未必顺利。”
贾琮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江南的水越浑,有些人,才会浮出水面。”
林如海目光微动:“你的意思是……”
贾琮淡淡道:“江南的水越浑,有些人,才会浮出水面。之前北静王成功潜逃,背后之人可还没暴露。”
林如海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贾琮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月光映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显得格外从容。
“这事倒也不必我来烦心,有两位皇子陪北静王玩玩,他也没心思来算计我了。”
他转头看向林如海,眼中带着几分轻松,
“倒是可以安心准备婚事了。岳父可准备好了?”
林如海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摇头叹道:“你这孩子,倒是心宽。”
他望向远处,目光深邃,似在回忆什么,半晌才道。
“当年你岳母在世时,也曾为玉儿的婚事操心,如今……”
话未说完,他声音微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贾琮见状,郑重拱手:“岳父放心,琮此生必不负黛玉。”
林如海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欣慰:“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荣国府,黛玉院内,暖香融融,鎏金铜鹤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炭盆烧得正旺,火光映得紫檀屏风上的湘妃竹影影绰绰。
窗外雪花轻舞,落在庭院的梅树上,化作晶莹的水珠,映着月光泛出柔和的光泽。
屋内,一众姐妹围坐在紫檀圆桌旁,欢声笑语不断,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探春捧着一件嫁衣,细细端详,金线绣成的凤凰于飞纹样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活物。
她眼中满是赞叹,忍不住叹道:“林姐姐,这嫁衣上的金线绣得可真精致!瞧这针脚,细密得连一丝瑕疵都找不出!”
惜春挨在黛玉身边,笑嘻嘻地凑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瞧这凤凰于飞的纹样,华贵中透着灵气,倒像是宫里绣娘的手艺。林姐姐,说吧,是不是琮哥哥特意求来的?”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几分促狭,引得众人掩嘴轻笑。
黛玉双颊绯红,耳尖泛起淡淡的粉色,佯装嗔怒道:“你们尽会打趣我!”
黛玉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羞涩,眼中却漾着柔光,似被姐妹们的热情感染,掩不住内心的甜蜜。
她低头抚了抚嫁衣,纤指轻触金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湘云最是活泼,跳起来捏着一方绣帕,学着喜婆的腔调,装模作样地晃着脑袋。
“新娘子且抬头,让老婆子瞧瞧——哎呦喂,这眉眼,这气度,难怪咱们定国公日日往这院里跑呢!”
她挤眉弄眼,语气夸张,引得屋内笑声一片,连紫鹃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黛玉羞得站起身,作势要去拧湘云的胳膊,嗔道:“云丫头,你再胡说,瞧我不撕了你的嘴!”
宝钗笑着起身,轻轻拉住黛玉,温声道:“好妹妹,快饶了她罢。云丫头这张嘴,迟早要叫琮兄弟治一治。”
紫鹃端着一盘蜜饯进来,摆在圆桌上,笑着打趣:“几位姑娘且用些果子歇歇嘴吧。我们姑娘这两日被你们闹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正说笑间,小红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雕花锦盒,恭声道。
“林姑娘,爷刚差人送来的,说是南边新到的胭脂,最衬雪天。”
她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放在桌上,惜春眼尖,瞥见锦盒底部压着一张精致的花笺,顿时起哄。
“哟!这盒子里还有玄机!快看看写了什么体己话!”
惜春探身要去抢,眼中满是促狭,引得探春和湘云也跟着起哄。
黛玉慌忙将花笺藏进袖中,耳尖红得几乎滴血,嗔道。
“你们再闹,我可不理你们了!”
众姐妹见她这副模样,更是笑作一团,暖阁里的欢声不断,连窗外枝头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落下,化作一地晶莹。
宝钗笑着摇头,温声道:“好了好了,别闹得太过了。林妹妹的婚期将近,咱们该帮着想想,该添些什么礼才是。”
黛玉低头轻笑,眼中漾起柔光,低声道:“有你们在,我已觉得足够了。”
江南某处荒山,夜色如墨,寒风呼啸,卷着残雪拍打在一座破败的古庙上。
庙内的残灯如豆,昏黄的火光摇曳不定,映照出周瀚文狼狈的身影。
他单膝跪地,衣袍上沾满泥泞,额头渗着冷汗,声音嘶哑而低沉。
“王爷,属下办事不利,金库一事……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