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火器工坊刚遭袭击,朝堂风波未平,北静王却在这时抛出贾赦的旧案,分明是要将他拖入泥沼,动摇他在朝中的根基。
他转身推开书房门,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冷峻如铁,麒麟袍的暗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贾琮沉声道:“备马,我要进宫。”
御乾殿内,龙涎香袅袅,氤氲的香气却掩不住殿中的肃杀之气。
弘元帝负手立于窗前,背影如山岳般沉重,窗外阴云低垂,似要压垮整个京师。
首辅温体仁立于一侧,面色阴沉如水,手中握着一叠奏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几位重臣分立两旁,皆低头不语,殿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贾琮踏入殿内,朝服肃整,单膝跪地,沉声道:“臣贾琮,参见陛下。”
“起来吧。”
弘元帝转身,目光如刀,似要剖开贾琮的内心,“北静王在金陵闹出的动静,你可听说了?”
贾琮起身,神色肃然:“臣刚得金陵急报,尚不知详情。请陛下明示。”
温体仁冷哼一声,踏前一步,语气尖刻:“定国公何必装糊涂?北静王抖出的平安州走私一事,涉及令尊贾赦,证据确凿,你当真一无所知?”
他的目光如针,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贾琮目光一冷,拱手道:“首辅此言差矣。贾赦虽为臣生父,但臣早已分府别居,多年不曾过问其私事。平安州之事,若真有其事,臣绝不包庇,愿请陛下彻查,以正国法!”
工部尚书赵瑁趁机上前,拱手道:“陛下,贾赦走私军械,罪证确凿,事关重大。定国公掌管火器工坊,职责敏感,臣以为,当暂行免去其工坊职务,以避嫌疑。”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几位重臣低头不语,目光却在贾琮与赵瑁间游移。
温体仁捋须,冷笑不语,似在等待贾琮的应对。
贾琮冷笑一声,踏前一步,直视赵瑁:“赵尚书此言,莫非认定臣与贾赦同流合污?”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压,眼中寒光闪烁,
“火器工坊乃国之重器,臣受陛下隆恩,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赵尚书若有证据,尽可呈上。若无凭据,如此构陷,意欲何为?”
赵瑁被他气势所慑,脸色微变,忙道:“国公爷误会了,臣只是例行避嫌,绝无他意……”
“够了。”
弘元帝冷声打断,目光如炬,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贾琮身上,
“贾琮,平安州之事,你当真不知情?”
贾琮单膝跪地,昂首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知情!若陛下不信,臣愿辞去一切职务,以证清白!”
他的声音铿锵,目光坦荡,直视帝王,眼中没有一丝退缩。
弘元帝凝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在掂量他的忠诚。
良久,他摆手道:“朕信你。”
温体仁急道:“陛下,贾赦之事牵连甚广,火器工坊又事关国本……”
弘元帝冷冷扫他一眼,沉吟道:“火器工坊暂由兵部接管,贾琮从旁协助,待此事查清后再议。”
贾琮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臣遵旨。”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沉声道:“陛下,北静王此举,意在搅乱朝局,动摇臣心。臣请命南下,亲自捉拿此贼,以正国法!”
弘元帝眯起眼睛,凝视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你?”
“是!”
贾琮昂首,目光坚定,“臣与北静王积怨已久,此番他故意提及贾赦,分明是冲着臣来的。臣若不出面,反倒显得心虚,授人以柄。请陛下恩准!”
殿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映得龙案上的奏折影影绰绰。
弘元帝沉吟片刻,缓缓道:“南下捉拿北静王,朕已派锦衣卫指挥使前往,你不必去了。”
贾琮猛地抬头,急声道:“陛下!北静王此番明显是冲着臣来的,若臣不出面……”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正因如此,你才更该留在京城。”
弘元帝打断他,目光深邃,似能洞穿一切,“婚期将近,安心准备婚事。北静王之事,朕自有主张。”
贾琮心头一震,嘴唇微动,终究低头道:“臣遵旨。”
他起身告退,朝服的麒麟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背影孤峻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