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训练结束后,夕阳西斜,校场上热气渐散。
贾琮单独找到邬思瑶,语气直截了当:“燧发枪的产量,还能再提吗?”
邬思瑶沉吟片刻,答道:“工匠们已日夜赶工,但燧石机括和枪管打磨太耗时,目前每天最多产出三十支。”
贾琮皱眉道:“三千人全副武装,要三个多月,还得算上损耗,实在太慢。”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什么法子?”
邬思瑶咬了咬唇,思索片刻道:“若加派人手,改进模具,或许能提速。我回去再盯着工匠,调整工序,争取日产四十支。”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燧石得从外地调,京城存货不多,怕是要加银子催货。”
贾琮点头:“银子不是问题,你拟个单子,我让人去办。”
他目光渐深:“一个月,一千二百支,务必做到。”
邬思瑶微微颔首:“琮哥哥放心,我定尽力!”
夕阳西下,校场上架起大锅,骨头汤翻滚,肉香四溢,夹杂着柴火的烟气,弥漫整个营地。
士兵们端着粗瓷碗,排队领饭,碗里米饭堆得冒尖,酱肉切得厚实,汤汁浓得能映出人影。
有人激动得手抖,端着碗低声道:“这……真是给咱们吃的?”
另一个接话:“废话!伯爷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练!”
贾琮适时走上高台,夕阳余晖洒在他身上,映出一道挺拔身影。
他环视众人,朗声道:“弟兄们!今日的肉,是陛下恩准,户部特批!但我要的不是你们感恩戴德,而是要你们练出真本事!”
他声音铿锵,震慑全场:“一个月后,我要神机营成为真正的精锐!让那些瞧不起火器的人,统统闭嘴!”
士兵们热血沸腾,齐声吼道:“是!”
王承武站在人群中,端着碗,目光复杂地看着贾琮,心中暗道:“这小子年纪不大,手腕却硬得很。火器、军饷、纪律……他娘的,老子服了。”
赵长林凑过来,低声道:“老王,别愣着,明天齐射你可得卖力,将军说了要请功呢。”
王承武哼了一声,扒了口饭,咧嘴道:“干!不就是练兵吗,老子还不信练不出个样儿!”
校场灯火摇曳,士兵们埋头吃饭,笑声与号令声交织,神机营的精气神,在这一夜,悄然燃起。
七日后晨光熹微,薄雾轻笼校场,空气中夹杂着泥土与硝烟的味道。
贾琮负手立于高台之上,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下方整齐列阵的三千士兵。
七日的铁血操练,已让这支队伍脱胎换骨。
军姿挺拔如松,队列整齐划一,士兵们的目光坚毅,再无一人交头接耳,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仿佛合为一体,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高台旁,牛耀叉腰而立,咧嘴低声道:“将军,这帮兔崽子总算有点兵样了!”
邬思瑶站在一侧,男装束发,手中握着一卷记录火器点检的册子,闻言轻笑:“七天前还东倒西歪,今儿倒像换了个人。”
贾琮未答,目光沉稳,沉声道:“开始!”
鼓声骤起,如雷霆炸响,震得校场边的麻雀惊飞。
三千士兵闻令而动,动作干脆利落,靴底踏地,发出整齐的闷响。
赵长林站在队列前方,高喊:“列阵!”
士兵们步伐铿锵,迅速散开,从散乱的点阵聚为严整的方阵,枪尖在晨雾中寒光闪烁,宛若一体。
“举枪!”
王承武接过号令,声如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