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时,袖口拂过神龛,香灰簌簌落在供桌上。
我掀开帘子,进入仓库。
那口棺材还停的好好地,可我总有一种感觉。
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烈。
那就是里边有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甩了甩头,没去理会。
反正在我看来,只要我不去看它,不去碰它就没事。
袁英把这口棺材放在这,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而且她还让我睡在这口棺材旁边,肯定是知道里边的东西不会诈尸,也不会害我。
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害怕?
我绕过棺材,朝着墙角那堆着半人高的金元宝纸走去。
之前我就注意这堆金元宝纸,不过货太多了,我也没动过。
我试着推了推,纸堆竟像早就等着被移动似的,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扇漆色斑驳的木门。
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门 “吱呀” 推开的瞬间,一股阴凉的潮气涌出来。
眼前是个不足十平米的小院子。
地面铺着青石板,缝里长着稀疏的青苔。
那口井比我想象中精致,井沿是整块的青石雕成,刻着模糊的八卦纹。
井口架着老式的木轱辘,轱辘上缠着的井绳竟还泛着新木的光泽。
井台旁立着道竹帘,竹片已经发黄,却整整齐齐地垂着,像是有人特意打理过。
也不知道袁英在这打一口井干什么。
帘子下方的石板上,扔着件女人的衣服,淡蓝色布料上绣着褪色的平安纹,领口处还别着枚生锈的别针。
这显然不是现代的衣服。
针脚粗粝,布料透着股陈旧的霉味,倒像是从老坟里挖出来的。
我皱着眉捡起衣服放回原处,身后突然响起极低的女声,像浸了水的棉花般绵软。
“谢谢……”
我猛地转头,竹帘纹丝不动,院子里空无一人。
幻听吗?
就在我仔细听的时候,外边传来了袁英的催促。
应该是幻听吧。
我没多想,赶紧舀了井水洗手。
洗完手又用红布擦干。
等出去的时候,袁英已经在神龛前摆好三炷香,递过一支给我。
“双手捏香,举过眉心, 三鞠躬,心里别想杂事。”
我跟着她的动作跟着拜起来。
上完香,袁英从神龛抽屉里拿出个青瓷小瓶,倒出半杯琥珀色的液体,递给我。
“喝了,这是用朱砂、艾草泡的符水,定定魂。”
我仰头灌下去,舌尖泛出苦味,喉咙里像有团小火在烧。
“英娘,秃老三是不是失败了?”我盯着神龛上祖师爷的桃木剑轻声问。
袁英摸着香炉边缘,嗯了声。
“秃老三把胎魂养在灵位里,却没算出记云菲的怨气,今晚祭品烧完时,木牌上的‘记云菲’三个字渗血了吧?”
“那是生母魂魄在撕咬胎魂妈,也就是没出世的孩子。”
“鬼婴本就该跟着娘走,他偏要强行分开,好比把树根砍断了还想让树结果。”
“这是逆天而为,会死人的!”